的一探究竟。
“我说过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她母亲的一切都在这里,母亲一向是个柔弱、胆小的女子,她不能将她孤单的留在这里,世间没有人像她一样的爱她、在乎她。
她的父亲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她母亲,可是她却做不到。
“只怕你没有选择。”
“你没资格管我!你爱当段家的走狗那随你,要我跟你走是不可能的。”
江鹰赔笑道:“大人,我想你还是回去跟皇上禀报一声,海宁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要她进宫太为难了她,我是她舅舅,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海宁横了他一眼,冷然道:“没人要你假好心,我就是要留在这里天天给你找麻烦,让你没有好日子过!”
江鹰脸色一变“你怎么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她秀眉一抬“还不送客!这些外人我见的很烦了。”
“大人!你也听见了,她不肯走谁都拿她没办法。”江鹰假装无奈的说,等到棠列一走他马上把她交给东平王的人马,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气焰高张的削他面子!
海宁转过身朝内厅走去,这一路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着那个救她数次的陌生男子,并且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他不会是段家派来的走狗,他是个好人,不应该跟段家同流合污的。
可是她错了,他跟那些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替段家卖命的走狗。
“慢着!”棠列往她身前一拦,迅速的扣住她的手腕“我说过你没有选择。”
“你的主子没说不能伤我一根寒毛?我不走也不能强逼我?”海宁瞪着他“怎么?狗居然不听主人的话了?”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狗?他跟段智晖是过命交情的兄弟,他肯为段家所驱使一方面是出于侠义,一方面是因为宣平皇帝是个仁民爱物的好皇帝,他报效明君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江海宁却偏偏将他贬得如此不值。
“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不是段宣平的走狗?”她挣扎的脱离他的钳制“快滚!否则我就把你打出去。”
“我会走,但是要带你一起走。”
海宁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抢下挂在墙上的软鞭,刷的一声击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快滚。”
“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一定加十倍讨回来!”棠列冷冷的说,看起来有些骇人。
“你敢!”她鞭子一甩,一条长鞭有如蛟蛇般的灵动,一下子就在他的俊脸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他趁势抓住鞭尾,反手就往她头脸击去,海宁掩着脸惊呼一声,长鞭在她脖子上绕了一下又抽了回去。
“住手!别伤了公主殿下!”江鹰连忙阻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对皇上的金枝玉叶无礼!”
棠列猛然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是皇上的骨肉?!”
“吓到你了是不是?”她慢慢的放下掩面的双手“你高高在上奉若神明的好皇帝,居然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难怪!难怪段智晖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难怪狮和豹会铩羽而归,难怪她会有如此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
“还敢说大话吗?”又是一条畏惧权贵、唯唯诺诺的狗!
“就算是金枝玉叶也不能如此蛮横无理!”他寒着声音,扬起鞭子对她抽去,不多不少的打了十鞭。
大家只能惊叫连连的看着他对海宁无礼,却毫无阻止的办法。
他将鞭子往地上一扔“要告御状就进京去面圣,我恶狼棠列绝不闪避责任。”
海宁当众被鞭打,又惊又羞又气,眼泪忍不住委屈的流了下来“我有什么好告状的?打我的人难道还少了吗?”“姓棠的,我就跟你走,你可不要后悔!”
一跺脚,她奔进内厅去,半晌才拎着一个小布包走出来。
“海宁”江鹰还想阻止“你当真要走?”
“你怕什么?你怕有人会因为你没有善待我而来找你麻烦吗?”她微笑了一下,眼里闪着的是仇恨的光芒“省省吧,舅舅。”
江鹰看着她跟着棠列走了,恨得牙痒痒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握紧拳头,在心里将她给骂得体无完肤,总有一天他会要她付出代价的。
*****
海宁百般气闷的坐在骡车里,她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致。
离开摆夷山区数天了,棠列雇了一辆骡车给她坐,自己骑着马走在前头,这些天来他从没来跟她说过一句话,连一眼都不曾看她。
顶多他派车夫来跟她说要歇一会、吃饭了等等的小事,她身上的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心里却是空荡荡的,觉得有些受伤。
她的目光落在那起伏的丘陵山峦,那一望无际的丛林显得壮阔雄伟,参天的千年巨木、绵绵延延的苍松古槐,看过去是幽暗且神秘的。
海宁才刚要开口,骡车却猛然震动了一下,跟着顷斜了一边,毫无防备的她差点摔了出去。
她惊魂之下忍不住想埋怨一下车夫,才掀开轿帘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喊声,马蹄的达达之声不断。
大队人马从一大片黑压压的树林中窜出,呜呜的放出几支响箭,树林里钻出数十名大汉,黑衣黑裤,手执兵刃,凶神恶煞的拦在当地。
跟着呼哨连连,林子里又窜出数十骑马,拦在路中间。
“别出来!”棠列看见她探头出来,大吼了一声。
海宁连忙缩进车里去,很难得的没有强嘴反驳。
她只能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打成一团,到处都有惨叫声和怒吼声!
棠列独自一人能力抗那些人吗?
突然帘子往左右一分,棠列伸手将她拉了出来,左手一托就轻轻的将她送上马背。
“快走!”
“那你怎么办?”她抓着缰绳,看清局势实在凶险,地上倒卧着几具尸体。
“当然要逃命!”他又不是笨蛋,对方虽然都是庸手但光是用人海战术就会把他给累死了。
海宁一夹马腹飞快的奔了出去,棠列紧跟着她。
带头的壮汉,激动的说道:“放箭!”
激射的羽箭有如骤雨般的飞过来,棠列依然纵马急驰,弯腰捞起一张弓跟着回身一扬弓,对方的羽箭已经惊险的掠过他耳边,他眼明手快的侧过身子,伸手抓住箭尾。
飕飕飕的数声,敌方羽箭连发,他猛然溜下马鞍右足勾住马蹬,身体几乎着地,急驰中的马把他的身子拖得有如一只近地飞舞的纸鸢。
他腰一扭,身子一挺已经将刚才接过的羽箭搭在弓弦上,对着发号施令的人射去,随即又翻身上马。
棠列那箭既狠又准,一箭贯穿敌方领队的脑袋,趁着对方阵脚大乱之时,他跃身站上马背,左脚立在鞍上,右脚踢开来箭,居高临下的拉弓,连珠箭发,飕飕飕不断的射去。
余人见他武艺过人,纷纷躲避不敢再追,只能懊恼的看着他渐行渐远。
棠列一摆脱敌人,马上追踪着海宁的足迹,走了数里就看见她倒卧在路旁,骑乘的马早已跑得不知去向。
他跃下马来奔近她,她背心插着一支羽箭,身上的红衣被鲜血一染显得更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