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苇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心痛是肯定的,但这样的林宽自己真的第一次见到。林宽是自己地爹爹,是那个永远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的沉默男人,是那个让自己无论何时都放一百二十个心的爹爹。可这样的一个成熟男人却抱着自己用一种比哭泣更痛苦地方式表达着自己。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爹”吴苇使出全身力气也只能叫出这么一个字。
林宽沉默了很久,吴苇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他轻了轻手上的劲儿,把头埋在吴苇的头发里,闷闷地叫了一声:“苇苇。”
“我在。”吴苇答。
“非要走吗?”声音特别轻,轻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我”吴苇不知该怎么答,心里痛与酸已让自己成了陈年老窖,晕晕沉沉地,只觉得怀里的这个男人让自己无法说出任何一句会让他心痛地话。于是那一句肯定地回答,在嘴里转了又转终还是说不出口。而且,一想到,此一去,一生不可再见。吴苇也觉得眼泪就要涌出来了。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咬紧了唇。
等了一柱香地功夫,没有等到吴苇的回答。林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澈。轻轻松开手,推开吴苇,不理自己怀里强烈的失落感,扯开唇角,微笑道:“爹知道了。苇苇,只要是你地愿望,爹一定会帮你达到的。你放心吧。”
这个笑容太灿烂,太耀眼,太真诚,与林宽荡漾着莹莹水光的眸配在一起让人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和谐感。林宽应该是那个面色惨白,不动声色的沉默的男人,而不是眼前这个笑得好象全天下的幸福都在他身上一样的男人。
吴苇心痛得唇都快咬破了。突然想起了不知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放在此时再合适不过。它说:“理智可以为痛苦扮上笑容,却不能为它捏造出另一个称谓。”是的,无论林宽笑得怎么样绚烂,它表达的依旧叫痛苦。而且更加痛苦。
闭了闭眼睛,把涌上的泪意眨下去,睁开眼来,还是那张微笑的脸,咳了两声把鼻塞咳通,讷讷道:“爹,你不怕我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恰巧借了吴苇这个身份。”
“苇苇就是苇苇。”林宽摸了摸吴苇的头发,笑道:“什么身份不身份地根本不重要。我认得苇苇的时候,也并不知道原来苇苇借的这个身份这样复杂的。其实,我更希望苇苇借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苇苇的性子太软太弱了,在这个世界,你太难为了。细细想一下,你要走我是理解的。你放心,你在的一天,我就会护你一天。”
特别大,特别温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听着这样温柔至死的话,吴苇要哭了。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地抽着肩。
林宽眨了眨眼,看着吴苇软软的头顶,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把吴苇抱回怀里,轻轻拍着,道:“别哭,苇苇。”
不说还好。一说,吴苇突然暴出象孩子一样的哭声,抱紧林宽的背,哭得完全没有形象。鼻涕眼泪不顾一切地出现。所有的话只凝成一个字:“爹
这一次,林宽没有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声音全被塞住,声音紧在喉咙里。“苇苇”两个字成了无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象林宽。自己还要保护怀里的这个傻孩子呢。
(这一章太纠缠了,写不出更多了。。很郁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