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羽山正人起身欲道别之际,却被雅人诚挚的道歉声唤回了脚步。
“哥,对不起,我是个自私、邪恶的人,上天一定会惩罚我的。”羽山雅人认真地说着“可是无论如何,我有个必须拥有的人。”雅人苍白而透明的脸庞浮现了一层红晕,他看着兄长,坚定地说。
“雅人,我从来不觉得有资格责怪你,我很愿意成全的。至少我们兄弟总有—人获得了幸福。”他和她的关系,做为兄长的他从来不懂,也不谅解,只因为是手足,所以容忍着。有了爱人的心以后,才慢慢体会雅人的情非得己,虽然说以她的个性,很难说放心雅人今后的前途,只是各人都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代债也是早就知道的,旁人就只有默默地祝福了。
至于他,不由自主地陷在雅人设下的局里面,也只有承受。正如他所言,兄弟两人总有一个要幸福吧?而自己的,早已死心,现在又奇迹般地被人送到面前,不管前途怎样,是不能再放弃的,自己若有一天要为此付出代债,也无所怨尤了。
母亲必也是懂了吧,才会以他生平第一次耳闻的刻薄语言相待,提醒他一群只顾私利的族人的存在,是想就此断了他对羽山家的想念吧?被家族的责任、礼教隔绝的母爱,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更歉疚了,他的背叛何尝不是对母亲昔日伤痛的提醒?痛恨这样伤害他人的自己啊,那么这份即使痛恨自己也要坚持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也无暇追究答案,只是无法再停止这份爱而已。
“哥哥,请你不要放弃。只要不放弃,总是有希望的。”羽山雅人请求着。
体贴、只顾他人幸福的哥哥终于迈出追求自己幸福的第一步,那使他一直却步不前的阴影或许还在,但总归是迈出了第一步啊!
那一群人随着ktv伴唱,自己在“作词作曲”地唱着。
羽山大宅的一间大房里,被各式ktv设备填充着,由于大家的意见得不到统一,只有买来五、六台机子各自为政地唱着,又不愿自己一个人欣赏,只好挤在一间屋里来个恐怖音调的大比拼。
外国佬唱日文歌,而且不抑制自己“作词作曲”的创作冲动,充斥着这些声音的房子已不是“地狱”能形容的。但待在里面的人显然是如鱼得水。
把持着从女儿手中抢过的麦克风,吼了一个多小时的炼雪终于无趣地将麦克风往身后一抛,任那群医疗小组的混混和女儿在一起大抢。
大步走向那个置身于魔音堂中、还能自在优雅地以非人速度鲸食点心的女人,炼雪不禁也有些叹服,于是马上学样地抢了一块来吃。
“咦?刀刀也来了吗?”
这么美味的东西,只有那个外泠内热的刀刀才做得出来。
“昨天。”
丢给对方两个字,小狐仍不减吞食速度,也优雅从容依旧。
“小狐,正人要和我去美国。”
现在想想也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呢!那个人总是闷声不响地做出决定,从来不说缘由。
“咦?!”
终于停止进食,小狐也如预期地瞪大了那双媚眼。
“你也让他跟喔?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早知道小狐这女人的思路跟常人不一样,可是也不要这么冷血无情好不好?
“我不管。我爱他,好不容易他有胆回应,这次是死也不放手了。”再也不要当个没出息的逃兵。
这个男人确定有够胆!看一眼炼雪两眼放光芒的表情,小狐塞进一块水晶糕,颇认同地点点头——喔,刀刀,我最爱的刀刀点心,美味呀!
“嗯,麻烦你捧个人场,鼓舞一下好不好?”
为什么一块小小的糕点也可以让她展出这种如痴如醉的表情?而且还是那么美的女人做出来,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咳,请大家自行想像。
“啧,他又不是我的男人,没兴趣。”侵条斯理地瞟了她一眼,继续吃。
“好歹他是你老哥。”不放弃地死瞪吃得很惬意的人,炼雪只有抛出座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的话。
舔舔手上的糖溃,小狐很娇媚地摇摇头“错,是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人,这是生理层面的问题;至于兄妹的定义,是社会层面的问题。两者属于不同性质的概念,不可混为一谈。”
炼雪知道要是真去研究小狐的话,她就真的是白痴了。
“不管,你别给我绕圈圈。一句话,你真的不看好我们吗?”
很紧张,真的很紧张,向来拿得起放得下的自己第一次觉得不安,需要他人的认同。
“你们要我看好干嘛?”回丢炼雪一记白眼,再吃。
这个女人会让人抓狂,炼雪从来没觉得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会这么刺眼。但是一个从睁眼到现在都食物不离口的人,确实根碍眼啊!
“我不安啊!”终于将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不安什么?怕他偷人,还是怕你自己会红杏出墙?”小狐很“认真”地提问。
“屁啦!不是这个。”
为什么她认真说话的时候,从没有人当真呢?炼雪无语问苍天。
“那是哪个屁?”
“不是什么屁啦!”
泄气!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让她一会儿觉得自己斗志满满,超级女人之头衔非己莫属;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呢?
“好,我好心地指点迷津一下好了。”塞一块点心先细细咀嚼,再慢慢咽下后,小狐接着说道:“请问你究竟有什么问题?”
“咦?”什么问题?就是——“就是我现在觉得不安啦!”
“不安就不安,有什么不好?看看你,恋爱中的女人多美丽。细嫩的皮肤很不错喔,他很会滋润你吧?”小狐一脸的奸笑。
“他是厉害啦”不自觉地骄傲证明。
“那还有什么问题?我告诉你,爱不爱,‘做一做’就了啦!”小狐再次笑昧咪。
对呀,有什么问题呢?她爱他,他爱她,有什么问题?可是——
“他总是不快乐。”想起来了,差点被小狐无头绪的话拉走思绪,终于想起自己的介意“为什么总觉得他不快乐呢?有我还不够吗?”抬起困惑的眼,炼雪喃喃说道。
他的不快乐,最近才懂得用心体会,体会到了,却是无能为力的难过。怎样爱一个人才会让他快快乐乐如阳光般灿烂?这样的问题,以前她觉得一定是脑袋太闲的人才会提,现在却也被深深困扰着。
“快乐要靠自己的,你又不是快乐制造机,有什么用?你好好爱他就行了。”懒懒地看她一眼,小狐觉得这样的谈话实在很浪费生命。生命是用来尽情地吃喝玩乐的,而不是给恋爱白痴做咨询。
“可是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也想他和我一样。”这样的心情又好像和对北北、亲朋好友的心情不同。
唉,不想了,她果然是不适合用脑子,生命要“运动”才有用,先做再说吧!
猛地起身,决定先找羽山正人恩爱一番,现在,愈来愈有突如其来的情绪,要抱着他,说爱他,才安心。
她真的是只凭直觉行动的小兽啊。八百年难得一见的伤感情绪
逝退如抽丝,除了小兽,还有谁可以这样呢?
无所谓地轻挑眉,小狐托起一碟点心,摇曳生姿地朝着一堆仍陶
醉在ktv的人走去。“哈罗,宝贝们,要不要听千年难得一见的蓝调
天才献唱啊?”
“正人”
“嗯?”
“正人”
“嗯?”
“正人”
“嗯?哎哟——”羽山正人脸部突然遭袭,赫然留下红红齿印。
无奈这便是炼雪爱人的方式,总喜欢东舔舔、西吻吻,兴奋起来便咬一口。
“好想你!”搂着他的脖子,从颈部一路向下吻,炼雪喃喃地说,人已把他压倒在躺椅上。
羽山正人无言地接受,心里被填得满满。她总是这样,从不讳言自己的感觉,要或不要十分清楚,就是这样才令他每每有极致的感动,又有极致的不安。
“我很不安呢。不过现在好了,我只要爱你就好了,其他的事再用脑子去想实在很浪费。”炼雪一边野蛮地扯他的衣服,一边自言自语。
深深地吻上她,羽山正人很震惊,不安的不止他一个吗?
明知不应该,他还是有很欣慰的感觉,至少知道了她也有这样的在乎。
“正人,快乐吧,我不想你不快乐。”松手,炼雪让羽山正人自己宽衣解带。
“我很快乐。”
深深地凝视着她,羽山正人漾起真心的笑。事实是,和她在一起才体会到什么是一个普通人的快乐,尽管背后总有不安,但这真的是最真切纯粹的快乐。
“那好,让我们再快乐一点好了。”
抬头,炼雪投以一记魅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