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告诉乔允升,把所有的狱卒都召集起来。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跑到近前道:“报大老爷,狱卒张得生上吊了,就在外间的厕所里。”
我叹了口气,吩咐乔允升道:“派人去那个狱卒处看看,把这里也收拾收拾吧!”被人算计的如此利落,想要找到线索是不可能的了,真是使人丧气啊!
我闻言回头,发现朱纯臣的身下确实不一样,心说难道朱纯臣想要挖地道逃走吗?他还想学肖森克的救赎?等我走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地上是被挖了几下,但绝对不是想要挖地洞逃走,看样子像是写的什么字,只不过笔画凌乱,看不清楚。
乔允升久历刑名,经验丰富,他看了看,道:“皇上,朱纯臣肯定是想在临死之前写什么东西,其中定然隐藏着症结所在。”
“这好像是个妾字。”卢象升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凌乱的笔划“对,就是一个妾字,虽然没有写完,但是微臣可以肯定,皇上,朱纯臣的小妾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微臣请旨现在就去提审她。”
乔允升听崇祯皇帝应允了,急道:“且慢,皇上不要心急,更不要声张,朱纯臣会死,他的小妾也不见得就安全,微臣看,还是保险一些,皇上亲自过去为好。”
我真的不想被“憋死牛”觉得乔允升说的不无道理,道:“爱卿说的不错,朕这就移驾前往。”
为了朱纯臣的小妾,可以说是兴师动众,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那个小妾的人身安全,确保可能存在的线索不要再断了。
“你们就是朱纯臣的小妾?”我看着被带上来的四个面容憔悴的女人问道:“给她们每人一把椅子,让她们坐着回话。”
这些女人几乎被吓破了胆子,浑浑噩噩的,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因此对崇祯皇帝的问话没做出应有的反应,椅子拿来了也没人坐下。
“朕问你们,朱纯臣在入狱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交代过什么事情没有?给没给你们什么东西。”
那个朱纯臣最为宠爱的小妾突然如梦方醒,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罪妇罪妇有话说。”
我的心像是被注射了大剂量的兴奋剂,抖声说道:“坐下说话,坐下说话,来人,给她水。”
“罪妇罪妇已经有孕在身,恳请皇上能饶过罪妇性命,给朱家留下一点香烟。”
我被她这几句话说的打回原形,原本以为有什么线索呢!原来是要求生的,真是驴唇不对马嘴,我正懊恼呢!她又接着说了。
“我家老爷曾经交给罪妇一封信,说是让罪妇万不得已的时候保命用,罪妇不知道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皇上需要的。”
我的心又揪了起来,这一起一落真像是坐过山车啊!迫不及待的问道:“信在哪里?如果真是朕需要的,饶了朱纯臣全家都没问题。”
我看着手里的信,字迹非常潦草,说是信,还不如说是朱纯臣的遗书更合适些,而且肯定是他在入狱之前就写好的,否则字迹不会如此仓促潦草,难道他对自己的命运有某种预感吗?
开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交代一些家事,后面一页却笔锋反转,说到了我最希望得到答案的地方。答案是得到了,可我清晰的感觉到,仿佛处身在寒冷的北极,我的心已经凉了,几乎结冰。
乔允升、卢象升等人看着崇祯皇帝苍白的脸色,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让崇祯皇帝如此失态。
“起驾,回宫。”我将信件揣到怀里,走了几步回头对乔允升道:“将朱纯臣的家眷另行看押,不要放任,但也不要为难他们。”
回到紫禁城,看着日渐破败的宫殿,我的心颤抖了一下,脚下跟着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陛下小心。”王承恩快步跑过来搀扶住崇祯皇帝,大热的天,他感觉崇祯皇帝身上冰冷,把他吓了一跳。
我看看王承恩,苦笑道:“朕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又走回老路了,因为人心隔肚皮,确实是找不到比你们更值得他信任的人了,起码在他的心里是如此想的。”我所说的他是指原版的崇祯皇帝,他拔除了魏忠贤一党,最后却不得不又宠信太监,可能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吧!因为在他看来,还是太监更靠近他一些,而我,现在竟然也有了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历史的必然吗?
王承恩不知道崇祯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看出崇祯皇帝有些不对劲,一边搀扶一边道:“陛下,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眼前就是过不去的坎啊!”我示意王承恩松开我“如果,朕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朕,你说,这个坎能过去吗?”
王承恩的心颤悠了几下,崇祯皇帝的话让他也突然感到很冷,说道:“陛下,朝中的几个大臣,我都有印象,他们是不会背叛陛下的,陛下不要想的太过,那样反而不好。”
“这两年,朕疏忽了很多事情,不是,不是疏忽,而是压根就没筹划到位,才酿成今日的局面,再则,也是朕太天真了,以为有理想,有行动就能成功,岂不知成事的内因和外因同样重要,朕这叫自食其果啊!”我越发觉得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