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御医大人来啊,你让他来救救爹爹——”
“破六子进山采药,这几日不再御医院。”慕容荀却道。
王嫱儿脸色一白,顿时心凉了半截。
“阿蛮,去御医院把其余大夫请来。再让把上好的药材带来,快去!”慕容荀吩咐。
王嫱儿一听,心中微微有一丝希望,满眼感激的凝望了慕容荀一眼,这才回身仔细去看王平。
“不要跪在地上。”慕容荀将王嫱儿抱上床榻,那王乐见此才反应过来给慕容荀搬来椅子。
慕容荀扫了屋子一眼,微微蹙眉道:“怎么一个女婢都没有?朕给的俸禄不该少了你们吧。”
“回禀国主,父亲的俸禄多半分给那些穷苦的之人,或是替那些汉奴赎身,以至于......”王乐却道。
慕容荀脸色淡下来,这王平倒是真心是个好官。为官清廉,不管是对汉民,还是对鲜卑人,倒是都一概一视同仁。在朝为官四月,龙城中那些贫苦的百姓倒是对他赞誉有加。
而且王平在处理汉臣与鲜卑贵族冲突时,能容忍后再寻求解决。极大的缓和了汉化带来的朝野矛盾,慕容荀虽对汉人有偏见,却不得不承认王平是难得的相才。
“嫱儿啊,可是嫱儿——”颤颤巍巍的声音老迈的传来,竟是不复往日的精神劲。
“爹爹,是我,是嫱儿。”王嫱儿惊喜道。
“国主,微臣见过——”
“免礼。王尚书,你要保重身体。大燕国,需要你王尚书,只要你能好起来。朕答应你解放那些无罪的汉奴,以后南征所得土地,有功的汉人可可以分得土地。”慕容荀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一抹睿智浮现。
慕容荀十分清楚,大燕需要人才。特别是在王平等汉人文官在治理国家上表现出来的谋略,已经让他尝到了甜头。此时不管是什么心结,他都要先一统天下。
“国主,微臣替一众汉民叩谢国主圣恩!”王平老泪纵横,不枉费他苦苦奔波这么多日子。
正说话,屋外有杂音嘈杂。
一名侍卫进屋禀报道:“启禀国主,屋外一众汉臣听闻王尚书重病,正要进来。”
“让进来。”慕容荀挥手道。
“国主,人多不好控制。”侍卫却有担忧。
“朕说让进来!”慕容荀脸色一沉,那侍卫不敢多说,连忙出去。
等一众汉臣进来,却见那温如故背上背着荆条,率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王尚书,温某请罪来了啊——”说吧,竟是泣不成声。
当日牢中一席醉言,温如故深知自己罪孽深重。
王平躺在床上听得此言,却连忙道:“乐儿,快快扶起温侍郎。”
一众汉臣又见慕容荀在此,正要跪地行礼却被慕容荀阻止道:“都免了。”
那温如故瞅见王嫱儿也在,又是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道:“王家贤侄女,温某惭愧,对不住你。”
王嫱儿见此慌了,倒是王乐连忙扶起道:“温大人莫要折煞了我家小妹,如何担得起大人这般大礼。”
温如故却悔恨道:“温某惭愧,我大晋国朝廷腐败,弄得国破家亡。如今所幸在国主处谋得生机,却说那些混账话来赌王尚书父女。王尚书在燕地,鞠躬尽瘁,为我汉民谋夺福祉不曾懈怠。堂堂的尚书府,却落得两间草屋,家徒四壁。唯有我温某人,竟然不知廉耻嘲讽王尚书。这罪孽不可谓之不重!”
“王尚书,望您贤德肚量,莫要与温某计较,如此多谢!”温如故本就是直来直去之人,当日那话说完被王青甩了一巴掌便心中有悔意。只是当时还有心结,然而见王平作风,又心中如鲠在喉。今日听闻王平病危,却是来负荆请罪来了。不想这温如故一路背着荆条走来,却引人注目。那些听闻消息的汉臣也连忙跟着来,一方面做个见证,一方面都是来探望重病的王平。
原本尚且踌躇该不该一起进屋,却说国主也在,当即便也不怕有小人背地里去说,便都决定一起进屋。
“温侍郎这般作为,老夫却无那蔺相之才,如何敢当。这事老夫早已经忘怀,温侍郎还要来提醒。”王平说把这句长话,却是大口大口的喘气,精神倒是蛮好。
众人只当王平没有如何病重,唯独谢廷、王乐、慕容荀心知这是回光返照。
慕容荀伸手紧紧握住王嫱儿,似有安慰之意。
“王尚书,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等都等着王尚书病愈再好共事。国主又亲自前来探望,王尚书莫要负了圣恩才好。”王青又道。
其余汉臣皆都关切称是,王平见一种同僚此般作为,心中舒坦。他王平,也不算愧对王家祖先......
又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再看了看廷儿,心中一叹却对慕容荀道:“国主,善待嫱儿——”
话毕,一口气,自闭下不再有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