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嫱儿心头一怔,心知田二所说是自己的爹爹王平。
“可惜时候不久王大人便离了,该是吃了牢饭在劳苦受苦了。”田二叹道。
王嫱儿神情默默,心底一阵一阵的悲怆。即便过去了四月余,那种失去生命中最亲爱之人的痛却依旧那么铭心刻骨。
“不说这事,婆姨你赶紧在田头拔写蒲公英来。”田二喊着,手上已经欲脱开王嫱儿的袜子,一面还道:“王小弟的脚还真小,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的脚掌。”
“咝咝——田大哥,我自己来。”王嫱儿的脚底已经与那袜子黏连,这轻轻一扯便是痛的钻心挠骨。
田二也知自己手脚粗重,不知道下手轻缓,便有着王嫱儿自己来。
王嫱儿却避开田二忍痛去脱开自己的袜子,钻心的抽痛令她额头间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滴落。等到将袜子脱离,那惨不忍睹的脚底令她愕然!
脚底一片血肉模糊,还散发着阵阵的腐烂臭味。因为天气热的缘故,竟然已经化出脓水,惨不忍睹!
王嫱儿看见自己的脚底,顿时都傻了。怔怔的不动,那田二却起身查看那背过身去的王嫱儿。
这一看不得了了,原来王嫱儿除了惨不忍睹的脚底,那一节露出来的玉腿却细滑粉嫩,简直比他自家的婆姨还要嫩上千百倍。
“王小弟,你这还真细皮嫩肉。都伤成这样竟然还能走,你这模样得赶紧找大夫,只怕这普通的草药不能治好。”田二身后道。
王嫱儿一惊,方才缓过神来连忙遮掩自己的脚。女子的脚是不能叫别的男人轻易看去,虽然此时正在逃亡,但王嫱儿本身的习惯教化并没有改去。
“这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姑娘,我去给你请村里的赵大夫,你先坐着等等。”田二不疑有他,起身便热心的去给王嫱儿找大夫。
反而那田二家的婆姨先回来,见屋里只有王嫱儿,却不敢进去。
“田大嫂,进来吧。不碍事,我这脚也不能走。”王嫱儿知她是避忌孤男寡女,不过她本就是女子,倒是觉着这田家婆姨进来屋里她要踏实得多。
那田家婆姨有些忐忑的进屋,便瞅见王嫱儿的脚,却被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惊得脸色微微发白。
“小哥,你这脚咋伤成这样?”田婆姨询问道。
“没事,田大哥去给我请大夫了、”王嫱儿强装着无事道,其实她心里可能比田婆姨还要害怕。她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自己的脚!
田婆姨见王嫱儿满脸污浊,便去打来一盆清水给王嫱儿洗面。
原来王嫱儿本在脸上抹了碳,先前因为赶路汗湿已经被抹得有些狼狈,方才一阵大汗淋漓的更是被她涂抹得分外难看。
王嫱儿看了一眼清水中自己的面容,却摇摇头道:“不洗了,一会看完大夫还要赶路。”
“你这脚还能走?”田婆姨与王嫱儿说了几句,也便没那么怕生了。
“不走不行。”王嫱儿叹气道。
正说着,那田二已经请来那赵大夫。
赵大夫见王嫱儿的伤势也是抽了一口凉气道:“小弟,你这伤恐怕没个小半月是好不了了。”
“大夫只管先给我包扎,再给我些伤药便好。”王嫱儿言道。
那田婆姨一边说道:“这小哥还说还要赶路。”
“万万不行,若是赶路,恐怕你这双腿便要废掉。如今天气炎热,万一破伤风起来一定是要废了一双腿。”赵大夫连忙阻止道。
“但我怕追兵跟来,如果不走可如何是好。”王嫱儿却急了,一双干净的大眼即便是在满脸污浊的黑炭粉末中依旧是引人注目。那双眼睛此时充满了焦虑和惊恐,倒是看得屋里的人都动容起来。
“这里离城里也有四五十里路,追来也不容易,我们村里大多是汉民。也会帮你多加掩护,躲过了追兵你便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走也不迟。”那田二去请赵大夫的时候已经将王嫱儿的情况说了,这赵大夫年纪四五十上下,隐隐有一股子的书卷气,说起话来倒也是十分有条理。
“不行,我必须得走。方才耽搁已经害怕他们追来,等伤势处理好必须得走!”王嫱儿却执拗道。
赵大夫那爬了不少皱纹的脸额头紧皱,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先上我那里。我屋里头有一辆驴车,你赶走吧。”
王嫱儿心中一暖,眼泪也止不住的掉落。一个人逃亡的她即便有再大的勇气也总是有害怕,当遇上这些热心的人家,她自然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哗啦啦的泪水洗去她脸上的碳粉,原本就被抹去不少的碳粉越发的稀少,那白皙的面容微微隐现。
赵大夫毕竟年长,经历过的事情多一些,心中一动,却喊田婆姨扶着王嫱儿去他家。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