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难以抉择。

早有面对这一天的准备。”闵襄回答。

    “如今辽西一带，汉民的情况都跟闵家村一般？”王乐又问。

    “闵家村属于比较好的情况，因为镇上父母官祖籍上有汉人血脉，倒是对汉人没有那么严苛。所以将该交的税赋每年秋收之后上缴完毕，便也不会再来滋扰村民。再说这深山之中，除去偶尔一些进山打猎的鲜卑人会到村里，也鲜少有人来。想此番阵仗，该是第一次对吧李大叔？”闵襄看向李大叔问道，毕竟他也不是时常在村里。

    “倒是有一年也来了一群狩猎的鲜卑人，不过后来只是将村里一些粮食毛皮收走罢了，倒没伤人。”李大叔回答道。

    “那那年你们吃什么？怎么没听你说起？”闵襄蹙眉道。

    “山林里可以吃的野菜，或者溪水里也有鱼可以趁没冰封之前多打些做成鱼干，再多打一些猎物储备着，倒也不算难熬。”李大叔无所谓道。

    闵襄点点头，靠着山林总也不至于饿死。

    “至于别处，大多数汉民基本上都过得十分艰难。而且大部分只能依靠帮鲜卑贵族种植田园，或者放养牛羊方才勉强度日。有些贵族好些的，便也算还好，若是不好的便像他们一样走投无路。所以在辽西我也有安排一些人照顾这些走投无路的汉子往中原回去，至于女子——就算是送回中原，只怕比在此处还糟糕。大多数有姿色的女子，若是有意给鲜卑人当小妾的倒也还好，那些无意的便只能自毁容貌。一路见来，倒是见了不少自毁容貌的女子。”闵襄叹息道。

    “闵兄可在燕地其他地方行走？”王乐又问。

    “龙城一带，以及那辽南一带倒是不错。现在也有很多汉民迁徙往那一带而去，只是村里的这些村民不想再搬迁。毕竟能找到一块有土地的地方并不容易。”闵襄回答。

    王乐点点头，陷入沉思。那王嫱儿见此又给闵襄使了使眼色，后者见状无奈的摇摇头。

    王嫱儿无奈，只得自己说道：“我从龙城出来那会遇见城郊的村民，那时候穿的是鲜卑衣物，那嫂子见了我吓得撒丫子便往屋里找他丈夫。恐怕就算是好一些，也不算顶好。”

    “毕竟是鲜卑人为主的地域，但比起匈奴人和羯人，这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闵襄叹息道。

    “三哥。”王嫱儿看向王乐，目光闪烁。

    王乐摇摇头坐下来道：“没想到小妹还懂得用迂回战术，分明是要三哥放不下肩上的担子。但无论如何，我先要把你安全送去大伯父家中再做定义。”

    “三哥，这——”

    闵襄微微皱眉，拉着兄妹二人王洞穴外走道：“王兄，此行你的行踪恐怕是暴露了。”

    “嗯，所以要尽快启程。避免被追兵追到，按照国主的脾气，若是知道小妹从宫里跑了，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一回小妹挑了个好时间，他这回出征在外，而宫里的人还有那些鲜卑大臣都不愿意小妹太受宠，这件事我料想该被压制了下来。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尽快出燕地，等到了中原，中原局势混乱，届时他若是要追恐怕也难。”王乐分析道。

    闵襄点头，此话不假。毕竟燕地是他的地盘，想要逮捕个人还真不是太难。

    “王兄，你确定一路？”闵襄还是问道。

    王乐点头，无论如何他不放心让小妹一人离去。

    “有一言，不值当讲不当讲。”闵襄欲言又止。

    “且说。”

    “即便王兄将嫱儿送回南晋，只怕再回燕地也没有可能。按照慕容国主将你派来冀阳，可以看出对你的信任。但若等到那时，这种信任断然不会再有。王兄若是有抱负之人，却不能放弃如今大好的机会去平步青云。至于你来闵家村一事，倒是可以说来了之后嫱儿已经离去，你并不能找到人。而且此时你亦可以修书一封去报信，因为按照王兄先前所说，只怕朝里并无人给战前的慕容国主报备此事。”闵襄直击要害道。

    “这怎么可能！小妹的行踪断断不会说出去！”王乐冷下脸色，不想闵襄竟是这样看人。

    “王兄莫恼，即便王兄不说，嫱儿在闵家村呆过的事情也迟早会被查到。而王兄去说，却不仅能够保住信任，最重要的是你能为燕地的汉民谋取一些利益。你也看到今日，即便是鲜卑贵族的仆役，亦是对我们汉民呼呼喝喝，而以鲜卑国主能力以及国力，只怕中原届时多半会落入其手中。而若不是南晋国收复中原，我等宁愿大燕国一统中原。毕竟良莠选别，还是这慕容国主人性一些。”闵襄郑重道。

    王乐叹了一口气，却也不语，显然很是挣扎。

    “至于嫱儿，也算是闵襄生死之交，别的不说，只要我闵襄活着一日，便一定不会让她有事。”闵襄又道。

    王乐望向闵襄，显然这句话倒是触碰了他的底线。虽说与后者相处不长，但从方才面对那群人他表现出来的谋略，以及言语神态来看，此然确实是可信之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