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院
虽说城内已然宵禁,可这李家大院却门庭若市,进进出出被调遣出去巡城换班的李家军络绎不绝,简直比过年还热闹。只是大家脸上都没有一丝的喜气,每一个进出的李家军都面色凝重,满脸紧绷。
院内一路到正厅,每十步便有一对火台,照得大院光焰通明。每三步设一名护卫,身边一杆笔直长矛,映掩着火光灼灼发亮,令得院内充满军营气息。
咋看之下,这李家大院俨然成为军机重地。若非远处回廊上一些描着大大“李”字的灯笼尚且保留着一些府内的气息,恐怕便是军营无疑了。
正厅内两排正襟危坐,或盔甲,或布衣的将士、幕僚齐齐整整的,望见闵襄、王嫱儿二人进来,便都直直的投去目光。或疑惑、或质疑、或不屑、或敌视……
厅堂正中坐着一名白眉,白须却面色红润,一身盔甲银光闪闪,目光锐利的老年将领。王嫱儿细细一看,便知此人正是很多年前她在洛阳见到的李老将军。
按说王嫱儿的父亲王平本是文官,又与陇西李家隔着十万八千里,一竿子都打不着一丝关系,但不知为何却跟这李老将军关系不错。
只是今日是闵家军与李家军商议正是,本着先是公再是私的心理。王嫱儿心中有数,并没有贸贸然认亲。
闵襄见王嫱儿眸光一闪而过,便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他旁边,心中掠过赞赏。想来这人便是她认识的李伯伯,但她却没有贸然相认,很有分寸。
“闵家军不才闵襄,拜会李老将军。”闵襄并没有行跪拜或者其他礼仪,只是行了长幼之礼。
王嫱儿因是跟在闵襄左右,见后者并没有行大礼,便跟着行了长幼之礼。
“区区几千兵马,却在老将军面前妄自尊大,到底是现在的年轻人轻狂。”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边有人附和的批斗了闵襄一番。
闵襄不语,面上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
“都停下来,老夫可还没有眼花耳背。”李老将军一句话中气十足,看样子这老爷子身子骨好得很,也不知道是谁传言他死了。不过有此传闻也不算稀奇,这老家伙大约已经有十年未在李家露面。家中大小事务可说都已经交给儿子一辈在打理,如今大约是因为陇西遇上了大难,他方才挂帅出来主持。
王嫱儿亦是没想到来李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这阵仗似乎大了一些吧?所幸她从前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倒是不至于怯场。
厅堂内因着李老将军一句话已经沉静下来,再听他不闻情绪的声音道:“不知闵少将军来我陇西所为何事?”既不接方才那些人的话语,也不说其他客套,便是直奔主题的问闵襄来意。
“想请李家军与我闵家军联合抗击胡贼。”闵襄回答,不是我投入你帐下,而是联合。
话刚落,便见李老将军身边一名中年男子刀子一般的目光睃了闵襄与王嫱儿二人一眼。
“闵家军在河北,与我陇西相隔十万八千里。闵家军如今五万人马却是乌合之众,我李家军五万人马历经数代锤炼。”李老将军没有正面回答闵襄,而是正儿八经的把两军的距离和人马、战斗力点拨了一出。意思却很明显,你闵家军凭什么让我李家与你联合?
“河北、陕西,莫非中原之疆,亦是汉人之滨。闵襄前来并不是当游说的说客,更不是来在李老将军面前悬梁跳丑、班门弄斧。不过因长安之困而来,也会因长安困解而去,所做之事无非是保我汉民,杀尽胡贼。”闵襄的话语虽淡却气势凛冽,虽缓却字字清晰。
话毕,场上之人面面相觑,有按捺不住者欲起身说辞,却听李老将军案前:“砰——”的一声震耳欲聋,所幸那是上等石料所做案台,否则此番被老将军那一巴掌摆下去便寿终正寝矣。
众人面色或惊、或喜,只当观望,不做表示。
不想李老将军却大笑道:“好一句保我汉民,杀尽胡贼!”
王嫱儿面色微缓,方才那胸腔里的心脏活奔乱跳的,如今算是微微按耐住了。
“但我李家军如今在陇西干的是一样的事,何必去长安搅混水。”不等闵襄、王嫱儿有想法,李老将军又道。
闵襄微微浅笑回答:“此言甚是,不管是来一个还是来一双,凭借老将军的能力将其打去也不在话下。如此倒是闵襄多此一举,便是打扰了老将军。”言下之意,你不过是人家上门打一耙而已。说罢,竟是行礼告辞。
王嫱儿也不语,便跟着闵襄拜谢了李老将军准备告辞。
“慢着,你身边这位小哥看着倒是有些眼熟。”李老将军挥挥手,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嫱儿。
王嫱儿心中一跳,又想爹爹曾说自己与娘亲生得一模一样,莫非娘亲生前见过李伯伯?只是心中虽有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跪地磕头道:“小女琅琊王氏嫱儿,给李伯伯磕头请罪。”
“嫱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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