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胃口好不好?”
我起身想要走,脚却像被人粘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我狠劲地掐了自己一把,将自己掐狠了,才会记得自己的所在的位置,与所为。
兜头大披风在狂风中肆意舞动着。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乱糟糟的,就跟我现在的头发一样。
真的不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回到家里,粗使的仆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她见我回来,聂聂道,“小姐,你回来了?有没有饿了?”
我摇了摇头,不再理她。
我走到门口,又返身回来道,“天印楼说,让你过几天先回去,不用来伺候我了。”
她吃了一惊,嚯地抬起头道,“不行,俺当家的还等着俺挣钱回家治病呢。”
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说话细声细语就像没吃饱饭的一样,我委婉地提醒过她一次,说让她不用给我们省饭钱,没想到她以后更加不敢吃饭了,所以我就不好意思再提醒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道,“还差多少?”
她把头埋的更低,“十七两银子。”
“十七两?”
“小姐,俺不是故意说那么高的,只是俺当家的身子太虚了,十五两是药钱,还有二两银子,俺想给他补补身子。”
我一愣。
想来我是被天印楼保护得太过好了,都不知道原来十七两可以救一个人,一个家。
我看着台阶下仰着头望着我的妇人。
“你为什么要对你的夫君这么好?为什么要不离不弃?”
她的脸微微一红,“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当家的,而且,我的心里有他,就真的只会一心一意对他。”
我返身进了屋,道,“陈妈,进来领点银子,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在家好好地照顾你的夫君吧。”
半晌没有动静,我回头却见她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
我叹了一口气,进了屋掏出天印楼留给我的银两。
她慢慢地踱进来。我慢慢地爬上桌子,晃着两腿看着她。
“家里还有人么?”
“有,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
“嗯,一定也在外面干活吧?”
她点点头,低垂着的脑袋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推过去一个钱袋,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回去用吧,让孩子念会儿书,学会儿数数,会有用的。”
就像我,如果我开始就知道一年是多久,知道三百六十天是一个多么漫长岁月的话,或许我一开始就不会打赌了。
那么,到最后,也不会输的这么惨。
我困倦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染上了揉眉心这个动作,估计是烦心的事情多了,眉头也不自觉地皱得疼的厉害。
抬头却见她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看着我,嘴巴大得能塞下三个鸡蛋。
“怎么了?”
她跪着往前两步,抱着我的脚道,“小姐,这些银子真的是要给俺的不?”
这不废话么?不给你还把你叫进来?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我的脚丫子一颤一颤的。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住了一个月的房子,收拾好东西,将长长的头发束起,做男子装扮,戴上我的狐狸面具,便走出了家门。
或许,这是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