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纠说:“蜂蜜红枣热饮,驱寒补气的,君上公务繁忙,正好补一补。”
齐侯越听越高兴,二哥真是善解人意,那浓浓的香味又十分引人,于是齐侯就用小匕舀了一勺送到嘴边,一喝之下,顿时就给征服了,不是齐侯见识少,而是齐侯真的没有喝过红枣奶,还加了甜甜的蜂蜜,经过加热,那味道又甘又滑,润的直往嗓子眼儿里滑,停都停不住。
齐侯干脆放下小匕,直接把青铜小豆端起来就喝,吴纠眼皮一跳,果不其然,齐侯这个吃货,完全没尝出来是兑了水的刷锅水,喝刷锅水都喝的这么开心,还把青铜小豆抱起来喝。
几口的事情,齐侯就给喝干净了,青铜小豆“哆!”的一声放置在案上,吴纠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青铜小豆一放下,吴纠就看到齐侯的脸,嘴巴旁边一圈的白胡子,看起来像是猫胡子一样,一圈儿奶印儿,好像孩子似的。
吴纠实在没忍住,主要是没防备,齐侯那样威严高大伟岸的国君,喝了一圈猫胡子,当真好笑。
齐侯以前也没有这个经验,不知道自己喝了一圈胡子,吴纠只好忍着笑意,连忙让人拿来帕子,给齐侯擦了擦“胡子”。
齐侯还笑眯眯的说:“二哥当真温柔呢。”
吴纠此时心里竟然萦绕着一股负罪感,自己本着不浪费的念头,给齐侯喝了刷锅水,齐侯还夸自己温柔,之前也是,吴纠用隔夜饭给齐侯做过蛋包饭、蛋炒饭,还用烂掉的山楂削了削给齐侯做了红果棒棒糖,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齐侯每次吃的都特别香
吴纠咳嗽了一声,说:“君上谬赞了。”
齐侯说:“对了,关于会盟的事情,孤想让二哥做特使。”
吴纠心里都没什么激动的感觉了,因为每次特使肯定都是吴纠,吴纠只是拱手说:“谢君上赏识,纠定当尽力,不辱使命。”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言重了,二哥出马,孤是最放心的,会盟的事情已经提到议程上了,此次会盟不像上次,上次为了表达诚意,不方便驻军,但是这次会盟,有贪心不足的郑国,还有虎狼之国的晋国,必须要严格驻兵。”
吴纠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上次齐侯是借着天子名义,这次虽然也是天子要求的会盟,但是是为了调和三个国家的战争关系,说到底也是战争关系,还有虎视眈眈的晋国要做“和事佬儿”,齐国怎么可能不驻兵呢?
齐侯说:“驻兵的事情,大司马如今在遂国驻守,所以孤打算交给四弟和曹刿,过些日子,二哥就先带着人过去,准备准备,孤这边处理妥当,也就过去了。”
吴纠拱手说:“是,君上。”
齐侯笑了笑,说:“真舍不得呢,马上就要有一个多月见不到二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个月不见,孤还不想二哥想的肝肠寸断?二哥,你呢?”
吴纠听他开始说肉麻的话,便干笑了一声,说:“君上言重了。”
吴纠很快从齐侯那里出来,去准备会盟的事情,此次会盟也在齐国的境内,在齐国南部的一个边邑,需要提前准备,吴纠不日就要启程赶到边邑去。
此次提前出发,吴纠身边带着负责安全和驻兵问题的展雄、曹刿,还有此次的两个“顾问”,准大司理臧辰,和吴纠的得意手下展获。
吴纠觉这个阵容还是挺强大的,虽然是第一次和臧辰共事,不过臧辰的名头是响当当的,必然错不了。
因为臧辰的身子还在恢复期间,因此吴纠打算早日启程,路上可以放慢脚程,这样也好照顾臧辰的身子。
启程前一天,齐侯强硬的把吴纠留在了宫中过夜,而且非要吴纠给自己弄一大堆的蜂蜜红枣羊奶。
吴纠实在没办法,没想到齐侯喝了一次刷锅水之后,竟然喝上瘾了,幸亏齐侯的味觉其实不怎么灵敏,之后也没有感觉吴纠做的红枣奶更加醇厚,只是说“越喝越好喝”
吴纠只好给齐侯做了一大堆,然后让凌人用冰镇着,喝的时候拿出来热一热,每天早膳正好喝一碗,晚上喝的话,也有安神的功效。
吴纠就是有点怕齐侯喝多了,蜂蜜红枣都是补血补气的,这秋日干燥,真是怕齐侯补大发了,再喷鼻血
吴纠当天晚上歇息在了小寝宫,齐侯非要跟吴纠同床共枕,笑眯眯的说:“二哥可要想孤啊。”
吴纠一阵无奈,齐侯总是能这么正经的说出肉麻的话来。
这一晚上齐侯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吴纠第二天还要早起赶路,两个人便早早歇下了,因为天气变得冷了一些,吴纠睡觉就喜欢往齐侯怀中钻,齐侯搂住他,感觉福利不错,低头吻了吻吴纠的发顶,用嘴唇磨蹭着吴纠的发丝
第二天一大早,吴纠就起床了,齐侯亲自送出临淄城门,会盟特使的队伍就出发了,朝着齐国的边邑而去。
一路上快的需要五天,不过他们不着急,就慢吞吞的走着,最激动的就属于展雄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展雄心心念念的要见宋公御说,这次是诸侯会盟,御说一定会来的,因此展雄非常高兴,一路上笑容几乎要飞起来,展获骑在马上,看到展雄那笑容,真想让弟弟克制克制。
臧辰身子好一些了,起码脸色不再苍白,嘴唇也不是紫色的了,其实臧辰身材高大,应该是那种看起来来硬朗英俊的类型,不过一直被疾病缠绵,也没有好好诊治过,自从来了齐国,天天都是珍贵的药材养着,臧辰的病想不好都难了。
众人一路往边邑去,路上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去的还比较快,因为行辕还没有搭建好,因此他们并没有在行辕落脚,而是在边邑的官府上落脚。
地方官员隆重的迎接特使大人,因为这些地方官都知道,这次来检查会盟布置的,那是齐国的大司农,也是齐侯眼前的第一红人吴纠。
官员们都十分殷勤,亲自迎接出城门,赶紧打扫了一处非常豪华的房舍作为吴纠下榻的驿官。
吴纠他们也算是轻装简行,进了驿馆,前呼后拥的被捧着,先用了膳,然后当地官员们准备了歌舞之类的。
吴纠对这些不甚是感兴趣,只是大约看了两眼,官员们看出吴纠没什么兴趣,还以为吴纠车马劳顿累了,就请吴纠去休息了。
才过了正午,今日休息,明日再去郊区的行辕检查一番,吴纠进了房舍,子清收拾了一番,将带来的东西放好,就看到吴纠站在窗口,对着窗户发呆。
子清走过去,叫了吴纠两声,吴纠这才回过神来,子清淡淡的说:“公子在想君上么?”
吴纠吓了一大跳,惊讶的看着子清,说:“何出此言呢?”
子清瞥了一眼吴纠,淡淡的说:“公子每次发呆,都是在想君上。”
吴纠心脏飞快的跳了两下,说:“没有,只是在想会盟的事情,想得有些专注罢了。”
吴纠准备走进内室睡个觉,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子清去应门,原来是当地的官员又来了,子清去请吴纠,吴纠不知道那官员来干什么,就走出去。
那官员笑眯眯的作礼,说:“特使大人,驿馆外面儿来了一个人,自称是特使大人的朋友,想要见特使大人呢,所以下官特意来问一问,特使大人可有什么朋友?”
吴纠不知是谁,什么朋友?只好亲自出去看一看,没想到这一出去,顿时吓了一跳,所谓的“朋友”,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宋公御说!
宋公显然是一身微服,他穿的很朴素,根本没有国君的样子,身边只带着一个小臣,也没有大臣跟着,更没有侍卫守护,十分轻便,笑眯眯的仿佛是一个富家子弟,站在门口,看着吴纠,见吴纠怔愣,便说:“大司农不认识我了?”
吴纠赶紧拱手,也不便透露御说的身份,说:“请进,快请进。”
宋公御说随着吴纠走进来,吴纠让他进了自己的房舍,然后遣走了那官员,这才说:“宋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纠这就去将四弟叫过来。”
宋公还没来记得阻止,吴纠已经走出去了,随即就听到“乓”的一声,好像是砸到了什么的声音,御说赶忙站起来,走到外室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一出去,就看到展雄跑了进来,而且不止如此,展雄似乎被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御说正好看他从地上爬起来。
御说吃了一惊,连忙去扶他,展雄则是一脸欢喜的傻笑着站起来,抓住御说的手,“嘭!”一下就将御说楼在了怀中,一连亲吻了三下御说的额头,说:“御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一个月之后才能见到你呢。”
吴纠通知了展雄,从外走进来,就看到了展雄搂着御说,将人狠狠箍在怀中,低头亲吻御说的额头,吴纠赶紧就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子清这才赫然发现,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明明是自己的房舍啊
为了不打扰展雄和御说久别重逢,吴纠只好退出去找其他人聊天去了。
展雄搂着御说,根本不放开,而且一身蛮力,御说起初还推两下,毕竟这姿势太难看了,但是因为展雄力气大,也不放松,御说就干脆不挣扎了。
展雄笑着说:“御说,你想我了么?小子鱼还好么?”
宋公干脆避开了第一个问题,说:“子鱼挺好的,子鱼经常叨念你,不过这次因为是诸侯会盟,晋国和郑国都没什么好心思,我就没有把子鱼带来。”
展雄笑呵呵的说:“子鱼想我了,那你呢?”
这问题打了一个圈儿,又转回来了,御说想要否认,但是觉得实在太矫情,于是点了点头,还挺坦荡荡的,结果就听到“咚!!”一声,吓了御说一跳,展雄突然把他扑在席子上,低头狠狠吻上御说的嘴唇,声音沙哑的说:“怎么变得这么乖了?是想我想得狠了罢?”
御说见展雄一脸要发疯的样子,赶紧说:“别折腾,大司农一会儿还过来,你快起来。”
展雄笑着说:“二哥早来了,刚才我听见脚步声了,又走了,你放心罢。”
御说一听,脸上顿时就红了,吴纠已经来过了?那刚才那个尴尬样子,岂不是都被吴纠给看见了。
御说气的不行,但是展雄就跟一只大型犬似的,扒着他不放开,之前刚刚说开,展雄就离开了宋国,这么长时间又不见面,其实御说心里也很想念展雄,干脆伸手搂住展雄的脖颈,主动吻在他的嘴唇上,害得展雄刚克制一些,突然就发疯起来
吴纠走出房舍,正好看到臧辰展获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喝茶,展雄和曹刿本要下午去一趟行辕,提前看看去的,不过展雄突然有事情,就去不了了,曹刿只好一个人去了行辕,驿馆中就剩下展获和臧辰两个人,还有吴纠最闲。
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臧辰和展获都是风雅之人,而且是真风雅,不似吴纠,觉得自己就是个假风雅,其实内心很粗鲁的人。
三个人喝喝茶,聊聊天,展雄霸占了吴纠的房舍还不出来了,吴纠实在无聊,便说:“纠准备出去走走,两位要一起么?”
反正吃了午饭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明日才去行辕,众人就打算出去转转,看看这边邑的风光。
这边邑可不比临淄城,临淄城里的风光十分热闹,这边邑则充斥着一股热络和淳朴的气息,繁荣的地方很小,郊区很大。
三个人牵了马,就带上子清,便出了门,穿过闹市,往郊区走去。
秋日踏青感觉也不错,忙碌了这么久,很少有这么闲的时刻,四个人一路走到郊区,就看到了一条河水,河水特备清澈,里面有鱼游来游去,而且不是小鱼,而是特别肥美的那种鱼,个头挺大。
吴纠一见,眼睛就亮了,这个地方的膳食没什么好吃的,若是能抓条鱼,做个清蒸鱼吃,原汁原味儿,而且鲜美异常,岂不是极好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要抓两条鱼回去,给大家做晚膳吃,臧辰还没领教过吴纠的手艺,只是听说,在齐国,和在其他国家是不一样的,齐国的人并不歧视膳夫这种职业,自然原因无他,因为大司农就是个喜欢理膳的人,而且齐国的餐饮经济发展的空前高涨,不知带来了多好利益,因此就算其他人想要看不起膳夫,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看不起。
吴纠兴致勃勃的蹲在溪边,臧辰有些好奇,就跟着吴纠也蹲在溪边,展获一看,平日里一派斯文,且高高在上的臧大夫竟然掖着衣裳摆子,蹲在溪边,吴纠伸手指着河水中的鱼,两个人不知在探讨什么,就觉得有些想笑。
展获是怕冷的人,秋日水边太冷,他就在一边等着,子清在地上扑了席子,请展获坐下来,两个人等着那边抓鱼。
因为子清之前抓鱼都有心理阴影了,所以根本不想去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踏踏”的马蹄声,就见两匹马晃了过来,吴纠和臧辰正在撸胳膊挽袖子的抓鱼,因此并没有注意,展获抬头看去,就看到是两个年级不算太大的男子。
那两个人穿着不凡,一看非富即贵,衣料子都是最好的,骑得马也是高头大马,宝马良驹,展获有些奇怪,因为这边邑,似乎没什么太高贵的人,毕竟经济比较落后。
齐侯有意将会盟开在这里,其实也是为了带动这一片边邑的经济发展的。
那两个人,打头的一个男子三十岁的样子,续着稀稀疏疏的小胡子,脸盘子圆,但是并不讨喜,脸上似乎带着一股狠劲儿,身材也算是高大。
展获是个练家子,虽然手废了,但是能看的出来,那男人有些功夫,但是只是花把势罢了。
跟在他后面的一个人,像是食客,也是一身名贵的行头,续着山羊胡须,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
那两个人晃晃悠悠的骑马过来,正好看到坐在树下歇息的展获,展获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衫子,淡淡的蓝色显得展获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看起来精致而无害。
不管是谁,第一眼见展获,只是觉得展获是个美人儿,不止如此,而且有一种羸弱的美感,配合着他斯文俊逸的脸,更是好看。
只不过仔细一看,便看得出来,展获身上还带着一种剑客的英气。
不过那打头的男子似乎没看出展获身上的英气,因为他立刻流露出一脸猥琐的表情,仿佛要流口水似的看着展获。
那男子立刻催马过来,笑着翻身下马,说:“这位小兄弟一个人么?我也正好在周围游览,咱们不如结伴同游?”
展获见他人表情肆无忌惮,十分厌恶,便说:“不是一个人,我正等人,不方便与仁兄同游,还请见谅。”
那男子听展获直接了当的拒绝自己,并没有注意那边捞鱼的吴纠和臧辰,还以为展获只是说了一个借口。
那男子性格似乎有些暴戾,听展获拒绝自己,立刻不高兴起来,脸色一沉,眼中尽是阴霾,昂起胸脯,抬手说:“你可知我是什么人?竟然这般无礼的拒绝我?”
他说着,身后的那个中年食客连忙附耳过去,说了几句话,那男子脸色更不好,但是忍着说:“识相就跟我走,否则有你苦头吃!”
他还伸手过去,要拽展获,展获并不怕他,就算只有一只手,也能将那男子一下撂倒,这个时候子清突然站起来,立刻拦在展获面前,说:“你做什么?!”
那男子一瞧,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诶?这又来了一个美娇娘?年纪看起来更嫩,爷爷我就是喜欢又嫩又小的,这样哭起来才有劲道,不如你也跟了我,如何?”
那后面的食客连忙劝阻,低声说了几句话,听不太清楚,但是大意让他纨绔别惹事儿,他们不方便等等。
男子十分不高兴,说:“呸,爷爷想得到的,还没有什么得不到,不过是两个男人罢了,今天我要定了!”
他说着,就要冲过去抓人,子清和展获都是会功夫的人,那男子打错了算盘,这个时候吴纠和臧辰正好抓好了鱼,一回头便看到了这个事情。
臧辰见那纨绔嘴里都是荤调子,顿时皱眉的走过去,臧辰身材高大,虽然是个标准的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给人一种强烈的错觉,觉得他可能是个惹不起的人。
再加上臧辰此时掖着衣摆,撸着袖子,露出他有力的小臂,虽然皮肤偏白,但是上面盘踞着青筋,下摆掖起来,显得腿很长,非常有力度,皱着眉冷着脸,仿佛十分凶神恶煞似的。
臧辰走过来,食客连忙说:“主公,咱们还是走罢,若是让主上知道了,实在不好。”
那男子也觉得臧辰惹不起,毕竟臧辰的身材就让人害怕,昂着脖子冷哼一声,这才逃难似的跨上马就跑了,那食客赶紧也跨上马,跟着就跑了。
吴纠提着两条鱼跑过来,就看到那男子已经落荒而逃,臧辰皱着眉,将自己的手擦干净,放下袖摆,一面整理衣裳,一面说:“展大夫,没事儿罢?”
展获笑了笑,拱手说:“多谢大司理。”
臧辰难得笑了一下,说:“臧某只是多管闲事儿罢了。”
吴纠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赶紧让子清给装起来,说:“那两个人,什么名堂?我可不记得边邑有这样的富绅。”
臧辰皱眉说:“或不是什么富绅”
吴纠说:“大司理认识那人?”
臧辰说:“不是太确定,但是以前臧某替鲁公出使晋国的时候,曾有缘见过一面曲沃的公子诡诸。”
吴纠一听,惊讶的说:“曲沃公子?”
曲沃公子,其实就是大名鼎鼎的晋献公,他老爹曲沃武公用一辈子进攻晋国的都城翼城,想要名正言顺的做晋侯,用了一辈子的努力,终于打进翼城,将自己所有的珍宝贿赂天子胡齐,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晋侯,但是就在武公成为晋侯的第二年,便没有这个福分,去世了。
而公子诡诸名正言顺的继位,变是大名鼎鼎的晋献公。
晋献公何来大名?因为晋献公的儿子,乃是春秋五霸之中,仅次于齐桓公的第二大霸主,晋文公重耳!
晋献公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原因,那就是晋献公是春秋时期,最明目张胆宠爱男色的国君,而且暴戾昏庸,好色成性,而且疑心病非常重,要说他有什么优点,恐怕就是能生孩子,他的儿子们个个都是佼佼者,但是被他逼死一大半。
曲沃公子诡诸竟然提前这么长时间就到了齐国,但是没有任何征兆,吴纠身为这次的特使,也没有收到任何曲沃要提前拍使臣前来的信函。
如此一来,曲沃公子也是“偷偷”入齐,怪不得方才那食客不让公子诡诸声张,若是因为调戏男人,声张了自己的身份,被齐国人知道了,恐怕就是个居心叵测的罪名。
曲沃公子提前入齐,来到边邑,其实目的很明显,就是来做探子的,因为之前齐侯会盟各路诸侯的时候,并没有带兵马,这举动杀了诸侯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天子使臣都不带兵马,其他人反而带了兵马,这看起来太小家子气。
曲沃公也是个多疑的人,自然想要探探虚实,尤其晋国地处边疆,不经常和腹地诸国联络走动,因此更想要探探齐国的虚实,若是齐国人没有安排兵马,到时候晋国也两手空空的来,显得大方得体,若是齐国安排了重兵,那到时候曲沃公就带着比齐国更多的兵马来,也能彰显他的国力。
吴纠能不明白这些小伎俩?因此身为曲沃公子的诡诸,就带着谋臣先悄悄进入了齐国境内,看似是游山玩水的豪绅子弟。
不过这曲沃公子诡诸,其实没什么能耐,只是有个强势的爹,他爹做了晋侯立刻就死了,给诡诸扑了不少路,诡诸这个人性格暴戾,暴虐成性,说白了有些虐待倾向。
诡诸进入齐国之后,好不容易摆脱了强势的爹,怎么也要玩上两三天,谁知道这么不顺,好不容易碰上了长相不错的男子,身边的谋臣还叽叽歪歪的劝他不要闹事,以大局为重。
吴纠看着公子诡诸和那谋臣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臧辰和展获不是太了解吴纠,不过子清可是很了解他那个脾气的,吴纠这幅表情的时候,准有人要遭殃了,而这个人还能是谁,不就正是曲沃公子么!
四个人捞了鱼,眼看时间不早了,便准备回去把鱼清蒸了吃,趁着鱼还新鲜着,于是便骑马往回走去。
吴纠进了府邸,就把鱼接过来,对子清说:“子清,你去查查那两个人,是不是晋国人。”
子清点了点头,说:“是。”
他说着,转身便走了出去,子清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曹刿,曹刿一身热汗,胳膊下面夹着黑色的头盔,一手搭在腰间的青铜宝剑上,快速走进驿馆,看到子清,本是一脸严肃,皱着眉头,板着嘴角的表情突然就化开了,挂上一丝痞痞的笑容,说:“呦,小姑娘,去哪里啊?”
子清一见是曹刿,转头就要走,结果那声“小姑娘”被还没走的吴纠给听见了,吴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紧跟着便听到曹刿大喊了一声,说:“哎!怎么打人呢?好好好别打了,我错了,我臭嘴”
吴纠回过头来,笑眯眯的说:“我让子清出去查个人,方才我们在外面儿,有个不长眼的竟然调戏子清。”
子清一听,瞪了吴纠一眼,简直气死了,这丢人的事情竟然让吴纠给抖落出来了。
曹刿一听,皱眉说:“有人敢调戏咱们子清?不要命了?走,告诉我是谁,我给你揍他去。”
子清连忙埋头往外走,说:“不劳曹将军费心了。”
曹刿也转头往外走,伸手搭在子清肩膀上,跟他勾肩搭背的,蹭了子清一身热汗,嫌弃的直皱眉,曹刿却说:“不行,我给你壮壮面子。”
子清无奈的说:“我去查人,又不是去打人。”
那两个人叽叽喳喳的便走了,吴纠笑眯眯的提着两条鱼进了膳房,这边的膳夫可不知道吴纠理膳的爱好,见到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走进来,都有些吃惊,纷纷看着吴纠。
吴纠则是把鱼放下来,然后挽起袖子,掖好了衣摆开始准备清理鱼,把鱼弄好了,再调个汁儿,清蒸鱼最方便了,也不需要太多的东西,要的就是鱼味儿的鲜美。
吴纠很快整理的差不多了,他的动作非常迅速,而且一看就是熟练工种,鱼身上的花刀儿切得又快又漂亮,将佐料抹上去涂匀,然后上锅开始蒸。
吴纠蒸上鱼,也不管那些膳夫惊讶的目光,在旁边洗了洗手,将手上的鱼腥味洗干净,这个时候就听到一声“大司农”,还叫的颇为惊喜。
是个女子的声音,也就十几岁的声音,十分甜美。
吴纠有些诧异,不知是谁叫自己,因为是出使,苦差事,晏娥也没跟着,不知是谁叫自己。
吴纠一回头,顿时就想起来了,虽然听声音认不出来,但是看一眼绝对认出来了,这个人吴纠不是很熟悉,但是一来是她的名字太有特点,吴纠笑了好久,二来是她这个人长得太有特点,圆圆的脸盘子,胸和臀部实在太突出,仿佛跟电视里的欧美宅男女神一般,几乎喷涌而出,吴纠看一眼就觉得是实在失礼。
那女子一脸欣喜欢心的跑过来,说:“大司农,您不记得婢子了么?大司农贵人多忘事儿,婢子是齐娥啊!”
“咳!咳”
吴纠一瞬间差点笑喷出来,果然是那个企鹅!就是之前和晏娥攀关系,说是同宗的那个宫女。
吴纠没想到齐娥竟然也跟着来了边邑,之前她分明在宫中侍奉的,吴纠看了看她的打扮,穿的十分严厉,这打扮应该是个女酒,不是之前浣洗衣裳的宫女了。
齐娥连忙说:“大司农,看起来婢子和大司农是当真有缘分呢,婢子也仰慕大司农已久,不知不知能不能跟随大司农,做牛做马侍奉大司农,婢子婢子定当尽心竭力的侍奉大司农。”
那齐娥一边说,一边脸红起来,说的话也十分暧昧,吴纠又咳嗽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身边的人手足够了。”
吴纠说着,不想让那齐娥纠缠自己,就先离开了膳房,吩咐那膳夫将自己的鱼到了时间端过去,就不再来膳房了。
吴纠回到房舍的时候,子清和曹刿已经回来了。
吴纠惊讶的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子清还没回话,曹刿已经笑起来,说:“大司农你不知道,那公子诡诸,好生高调,我们一打听就知道他住在那里了,正在一家豪绅的家里借住,来了两天,也就比咱们提前一天到的,这短短两天,小邑中恨不得都知道有这么一霸了,当街调戏姑娘就两次,他身边跟着的那个食客,乃是曲沃公手下大名鼎鼎的士大夫,叫做士子舆。”
曹刿一口气全都禀报完了,子清也没得可说,就默默站在一边。
吴纠一听,那身边留着山羊胡须的食客,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士子舆,士子舆乃是未来晋国六卿之一,晋国的上大夫士蒍。
士蒍是个才子,士氏,因为他的祖上任周宣王的士官,无罪被杀,因此后辈为了纪念,便以士为氏,士蒍字子舆,乃是曲沃公手下的一把好手,后来晋献公登基之后,士蒍曾是晋献公的左膀右臂,谁不服晋献公的,只有一个字杀。
士蒍可谓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杀头还不够,不服的要灭族,他的一辈子都在剿灭这个宗氏,那个宗氏,除掉了很多反对晋献公的人。
士蒍的大名还在于后世之上,汉朝开国皇帝,汉高皇帝刘邦,便是士蒍的后人。
吴纠笑了笑,说:“既然曲沃公子来了,那纠作为特使,应当好好迎接一番,不然实在失礼。”
曹刿笑着说:“特使准备如何迎接?”
吴纠笑着说:“嗯先吃饭,一会儿清蒸鱼就端来了,吃了饭,酒足饭饱有了力气,你们二人再跟本特使去干个体力活儿。”
曹刿觉得有意思,十分配合,他便是喜欢吴纠这个表情,总觉得可以做点好顽的事情耍一耍,子清则是满脸是汗,心想着公子不会把那曲沃公子给顽死罢
吴纠让子清和曹刿都坐下来,三个人吃了一条清蒸鱼,又送了一条清蒸鱼给臧辰和展获吃,鲜美的清蒸鱼,配着膳夫们送来的晚膳,经过吴纠的调味去腥,保留了河鱼的原汁原味儿,味道无可挑剔。
吃过了饭,吴纠用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唇,这才把帕子甩下,说:“走罢,干活儿了。”
曹刿赶紧跟上去,子清只好无奈的跟上去,三个人出了驿馆,没有叫任何人跟着,便往打听好的豪绅府邸去了。
吴纠走在路上,对子清说:“子清,你去弄个麻布袋子来。”
子清“啊?”了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吴纠重复说:“麻布袋子,就是装粮食的那种,你去找一个来,要大点的,我怕装不下。”
子清惊讶的说:“公子装什么那么大?”
吴纠说:“人呢,那曲沃公子有点胖,我怕装不下去。”
子清更是懵了,顶着压力去找了个麻布袋子,虽然不知到底怎么装,但是还是弄了一个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三个人走到豪绅宅邸门口的时候,正好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公子诡诸走出来,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一身酒气味儿,步履不稳当。
公子诡诸不是一个人,旁边有从者,不过从者急匆匆返回去拿披风去了,于是大门口便剩下公子诡诸一个人。
公子诡诸醉醺醺的往外走,结果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这个时候却有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年轻男子伸手服了他一把,那男子身材纤细,穿着一身白色长袍,长袍虽然简约,但是衬托着男子风流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鼻梁很高,五官长得精致,不算是顶尖儿的美艳,但是自有一种温和优雅的风采,当真让人一看之下,惊如天人。
吴纠扶着那醉醺醺的公子诡诸,不吝惜的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声音也很温柔,仿佛能掐出水来,说:“您没事儿罢?”
公子诡诸一愣,随即连忙抓住吴纠的手,生怕他跑了,上下打量好几眼,眼睛都要直了,说:“没没事儿”
他的话说到这里,却听得“乓!”一声,后脖颈子猛地一沉,生生挨了一下,眼珠子还直愣愣的,瞬间就倒了下去。
曹刿出手不轻,一下将公子诡诸给打晕了,然后“嗖!”一声,麻布袋子兜头套上,“嗖嗖!”两声,熟练的系上带子,甩起来往肩膀子上一抗,就跟抗柴火似的,说:“得了!得手了。”
吴纠招手说:“走走,快走,那从者要回来了。”
子清心惊胆战的看着曹刿给那曲沃公子一大棒子,然后又套了麻袋,吴纠一脸笑眯眯指挥着曹刿绑人。
然后三个人扛着麻袋,就在那从者回来之前,快速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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