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他抓起话筒“喂,找谁啊?” “我是,我是紫晶啊!”紫晶道。她的口吻有点不对劲,可以听出“紧张”二字。 昨晚,她像无为者一样:彻夜难眠。 “哦,”无为者用应付令他讨厌的陌生人的口吻冷淡地道“有什么事啊?” “我?”紫晶一时语塞,见他如此冷淡,她有些急了,过了近二十秒“我对昨晚的事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无为者冷冷地道“不必了。还有什么要说?不说我就挂了。” “哥,对不起!”紫晶很伤心地道。 “好了,”无为者冷冰冰地道“既然没别的,那挂了,拜。” 他挂断了电话。他的鼻孔发起了酸,禁不住用左手去揉擦。随着,咳嗽声响了起来,他有点后悔他和紫晶通电话时表现的、造作的冷漠态度。想回个电话去道歉,可恨吃不到豹子胆,便作罢了。如果她有心,俩人还是有缘当兄妹的。 紫晶受到无为者的冷遇,心痛得如万虫噬咬,便把棉被蒙住脸,不被人知地哭了起来。 用她的电脑上网的王小丫笑说“阿紫,用被子蒙着头睡觉会得支气管炎的,小心没得病前就先憋死,那样的话,紧接着我就因为怜香惜玉而哭死,到时,你就害已又害人了。” 紫晶掀开棉被,道:“你有完没完?我的事不用你管。” 王小丫“哦”了一声,方知紫晶在气头上,便不再逗她开心了。 过了两三分钟,紫晶很抱歉地道“小丫,对不起,我竟对你发脾气,真对不起。” 王小丫很宽容地说“傻瓜,是姐妹,说什么对不起?傻瓜。” 娇小的小芳插口问道“阿紫,是谁惹你生气了?我小芳绝不饶他。” “没,”紫晶道“一切都怪我自己。哦,我们下去吃午饭吗?” “好。”小芳、小丫一起道。 虽然和紫晶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们的面子有点挂不住——都是容貌身材在使坏,但是,为了彼此间的姐妹情份她们认为什么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在她们眼里,紫晶人长得好,心眼也好,为人慷慨,不会和人斗口,是女同性恋者心目中最想追求的理想伴侣。在紫晶眼里,王小丫像国宝大熊猫一样可爱,而小芳像金丝猴一样讨人喜欢。 无为者饿得撑不住的时候,就下去吃午饭。在路上,他见紫晶和小芳小丫在前边,为了不让紫晶看到他,他便放慢了步伐走在后面。或许是因为他没有颜面见紫晶一面的缘故,他便走远路到校外的一号食堂去吃午饭。到一号食堂打了饭菜汤,找了把汤匙,便在一只柱子旁的餐桌上用饭。此时,吃饭的人很少。他打望了下四处,看见不远处的一张餐桌上放着楚娇的饭菜汤,他自认耶和华故意用他寻开心,让他躲得过紫晶的慧眼而躲不过楚娇的法眼,为此,吃饭的时候,他把头埋得快贴到饭菜汤上了,就是不敢抬头让楚娇看看他的尊容,仿佛楚娇是个毁容高手似的。 楚娇吃饱了午饭,从他的旁边走过的时候,故意咳嗽了几声,仿佛在说:“胆小鬼,没出息的家伙!” 无为者一直埋着卑微的脑袋,没有目送楚娇离开的勇气,手微微地颤抖着往口里送大米饭。 无为者不知道这顿午饭他到底嚼了几个光年,很漫长、很漫长,人一下子仿佛老了二三十岁,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长着牙齿,正在拼命地咀嚼着他。出了食堂的玻璃门,他到门对面的水龙头漱过了口,便往宿舍赶。 此时,他的步子慢腾腾的,像是一个八十有几的老大爷在散步似的。路上,根本没有别的人影了。 穿过校大门,他走在校园的水泥路上,路两边花坛上的花草随风摇曳,刮着的冷风卷起路两旁凋落的树叶,如果多几只啼叫的乌鸦,那么,走在上面的人将感觉是置身于世界末目一般。 无为者望了下四处,除了他和—条叫仔仔的白毛狗在走动外,就见不到别的活物了。 无为者无聊地走着,他不现想他和紫晶之间的隔阂,也不再想楚娇的咳嗽声代表着什么。 他又开始畏惧起明天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明天的自己,还会像今天的自己一样软弱无能吗? 他一面走着,一面叹着气和揉擦着鼻孔。 他仰望着光芒四射、但不火热的太阳道, “你光芒四射,能不能驱散我内心世界的阴暗呢?你高高在上,能不能告诉我,我——路在何方呢?” 这时,太阳没有给他答案,他似乎开始懂得沉默的重要性了,便不再发唠叨了。 沉默是金,除了如此,他已别无他择了!有爱就有痛,要成长,也一样要有“痛”来当润滑剂。 没有梦玄的呵护,也没有断梦这个挡箭牌,出入于公共场所的郑晴经常听到一些男生的尖叫声和见到一些男生的高电压媚眼。每当这时,郑晴表现得像个得道的仙姑一样不被一切所动;心如止水,冷若冰霜,一直是她的处事法宝。秋香像她的护花使者一般,见到谁当着她的面骚扰郑晴,她总会说一些令男生羞愧难当的话,譬如“喂,四只眼的,不要吹令人想小便的噪音,好吗?”又譬如“哦,看什么看,你近视眼吗?小心眼睛爆裂!”再譬如“为什么现在的男生总是喜欢演‘癞蛤蟆吃白天鹅’这出戏呢?!”在郑晴面前,秋香的美貌慢慢地被忽略了,为了晴,她已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