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日本人在考查了怀圣堂医葯公司的业务情况之后,最终打消顾虑,跟陈致远签了约。 奸商打了个哈欠,把报表丢在桌上:“管他,去了再说!看看这帮小日本能玩出什么花活。” 由陈法林负责的怀圣堂葯业是不仅是明远集团的支柱企业,也是怀圣堂医葯公司的基石。这几年在陈法林手中不断扩大生产规模,现在已经是一家生产二十七个针剂以及口服剂品种、多达五十多个规格的大型制葯企业,年产值二亿六千万,利润三千多万。 而“胃宁”胶囊一直是怀圣堂的主打品种,这种葯不仅治疗各种胃炎胃溃疡的效果不错,而且价格适中,是当年陈法林对市场考查很久才选定下来的。由于是怀圣堂医葯公司负责销售本厂产品,又有自己的销售队伍,这就省去了一些中间环节。 九六年葯品销售人员给医生的回扣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美其名曰:临床观察费,这个名词一直延用到现在。那时候业内还没有现在这么黑,正常情况下像胃宁这类的专科用葯一般都是给出零售价的10%,只有各个科都可以广泛使用的抗生素可以按15%左右。 而胃宁给医生的费用却可以达到抗生素的标准,这在当年比业内同类品种的条件要好。 有了这两个优势,胃宁胶囊几年来一直占领着国内胃葯市场份额的40%以上,几乎和三九集团成天做广告的“三九胃泰”平分了胃葯市场的天下,国内国外的同类品种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也正因为如此,当赵启明得知味之素的胃葯“麦滋林颗粒”要进入中国市场时,非常观注。在查阅了到对方的相关资料之后,感觉这个品种的出现必然会对胃宁造成威胁,所以才想到要采取相应的办法,将对方捏死在自己手里。而这么做主要还是出于商业角度考虑,并不仅仅是对日本人的民族仇恨。 晚上七点,奸商和陈致远一起去了淮海路,双方约在一家日本人的商务会馆见面。这是一幢并不起眼的日式建筑,两个人下了车就往会馆里走,却被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挡在了门口,说是非会员不给进,任凭赵启明怎么解释都不行。 陈致远一看见这个穿和服的女人心里就不爽,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帮日本军官看日本女人跳舞的场景,这家伙脸一寒就要发彪。。没办法,小时候地道战、平原游击队这类的电影看多了,从骨子里反感日本人,现在居然还被拦在外面不给进,这让他怎么能不上火。 赵启明及时地给了他一个暗示,两个人到旁边打通了林助理的电话。奸商也一样反感日本人,不过既然是来谈生意的,总不能跟个看门的一般见识。 江口马上带着林助理迎到了门口,大声训斥了看门人几句,那女人一脸贱相给赵启明两人道了歉。 几个人上了楼,林助理打开了厢房的门,半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房间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赵启明没太注意,抬脚就想往里走,却发现身边的陈致远眼睛直瞅着那女的,明显有点不对劲。 奸商这才看到,那个女人非常漂亮,不过引起陈致远的注意的却是另一个原因,她是自己的前任女友,魏含嫣。 他轻咳了一声,陈致远立刻回过神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坐了下来。魏含嫣的脸色变了几变,看得出来她也是勉强保持着镇定。 江口平五郎五十岁左右,脸上保持着日本人特有的严肃,向大家略一躬身抬了抬右手,林助理开口说道:“我替江口先生给大家介绍。这位是上海宏天医葯物资公司的总经理,朱广文先生。旁边这位是朱先生的未婚妻,也是他的助手,魏含嫣小姐。” 坐在对面的朱广文也跟他们点头笑了笑,身旁的魏含嫣表情不自然地点点头,装作不认识他们。奸商特意仔细瞧了瞧对面这个叫朱广文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皮黑肉糙,长相很是一般。尤其他那个扁平的鼻梁,上面还有几点雀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奸商立刻对陈致远在女人方面的能力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眼前的残次品居然也能从他手里把女朋友抢走?这家伙应该从金茂大厦上跳下去!赵启明为这小子深感绝望。 陈致远毫无表情地跟对方点头示意之后,再没了别的话。朱广文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宏天医葯物资公司他也知道,这家公司主要经营的是医疗器械,代理了德国和英国的几个著名品牌的产品,在国内也是小有名气,但是在葯品方面的生意并不多。 可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林助理点了些日本料理,什么刺身、寿司之类乱七八糟上了一桌,全是两个家伙平时碰都不碰的东西。表情硬得像块石头的江口平五郎说了几句客气话,抬手请大家就餐。 赵启明随口附和了两句,夹了块不知道是什么玩艺放在面前的碟子里,脑子转得飞快。宏天公司的背景他不清楚,但说好是双方随便聊一聊,这个姓朱的外人掺和进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口平五郎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开了口:“赵桑,自从和贵公司合作以来,都是在和陈桑交往,我们两人很久不见了。我敬你一杯!” 奸商装腔作势的跟他敷衍了一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知道江口先生找我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吗?”他可不想浪费时间,今天晚上回去还要给胡雪怡打电话请安呢。 “请两位来,是想谈谈麦滋林这个品种的销售情况。我们社长得知贵公司在这个品种上很努力,非常高兴,感谢两位!”江口说着又端起杯子敬了他们一杯。 从对方不满的眼神中赵启明知道这家伙肚里有事,现在只不过是在跟自己打太极:“哪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和味之素这种知名企业合作,是我们的荣幸。”他笑得像个汉奸,就是要看看江口打算怎么跟自己开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