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封常清拜谢福王殿下。”封常清随我回到寿王府后(因为我年龄尚幼,所以暂时没有设建福王府),在我的小书房里,立即一脸肃然地跪拜在地。
“常清何需多礼,快快请起。”我欣喜地要上前搀扶,却尴尬地发现,我这不及四岁的身躯,如同“投怀送抱”般地跌入他的怀中。封常清恭敬地把我扶正,神色间带着拘谨,仿佛我是三十岁许威仪四布的君主。
封常清轻咳一声说:“臣虽身在外疆,却也听闻到殿下的才智,实在令人万分钦敬。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今微妙之际,臣下认为殿下应当暂做隐豹,以免打草惊蛇,为人所算。臣下感念殿下的恩德,不识轻重,说此肺腑之言,请殿下谨记。”
唉,这个封常清倒也尽责,刚当任我的“友”就劝导起我来了,而且他似乎从开始见面起,一直都没有把我当做小孩看待。但是,他又怎么知道我真实的境况呢?假如,我不是在前世知道这段历史的话,我一定会如他所言。问题就在于,我知道我现在所处环境的真实历史情况:政治上最大的、几乎也是唯一的靠山武惠妃即将离世,玄宗皇帝又最看好忠王李亨做继承人,寿王妃杨玉环也将归于玄宗,寿王几乎没有可资借重的势力,没有可堪使用的人才。而忠王李亨不光被玄宗皇帝看好,他还有良好的军政关系,这也是他后来自立为帝的基础。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不剑走偏锋迭出奇招,利用自己的学识和即将逝去的靠山武惠妃,尽快地扩大自己的影响面、自己的势力的话,那么等待我的将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帝王之路并不是华山,只有一条路可走,它有文有武有稳有险有明有奸有正有奇,必须根据身边的真实情况布局,不能过于呆板。就如同赌麻将一样,又有谁见过一模一样的赌局?
当然,父亲正式成为太子后,局势基本稳定了,我就可以收敛锋芒,稳步发展,等待长大了。在世人的眼中,幼童再怎么神奇,毕竟还是难以信托的。
然而,这些话我不能对封常清说,也没法说,我只能含糊地说道:“此话一出,足见常清真诚。惟望常清日后勤加训导,使我少出错差,毕竟我年幼识浅啊。”
封常清连声直称不敢,恭敬的态度丝毫不改,两人目光一触,不由相视而笑,一时之间倒是感觉着更为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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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的阳光布洒在大地,融雪留下的泥泞已经干硬,仿是知道今天的吉庆,洌风竟也消停。
在经过繁琐复杂的仪式之后,父亲终于正式成为大唐的储君。玄宗皇帝下旨大赦天下,举国欢庆三天,同时在勤政务本楼大宴百官,与长安城百姓同乐。
我陪伴在父亲身边座下,父亲依然唯诺寡语,在众人瞩目下,他真有坐在风口浪尖的感觉,一丝踌躇满志的神色都没有,姑父驸马都尉杨徊则异常兴奋地左顾右盼。而我却感受到对面射来的灼灼目光,那是忠王李亨和永王李璘。我内心暗自戒惕,尽管我今天也非常高兴。
前世的历史告诉我,他们两人,一个是自立为帝的逆子,一个是起兵割据的叛臣。虽然父亲已定储位,但是明枪暗箭也会随之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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