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接着笑问道:“虽然朕见过你一面,却还不知你的出身来历呢?”霞儿神色一黯道:“霞儿自幼失怙,霞儿跟随爷爷长大。霞儿的爷爷原本是汾州驿丞,十年前,霞儿因此而与太孙殿下在汾州驿站相识。后来霞儿师从碧云轩习武,现在才出师未久。”
大家吃惊地看着我,杨大美女更是向我问道:“大郎四岁多就与这位小美女相识了!”言下颇有调侃的味道。玄宗皇帝却怜爱地看着霞儿,:“唉,真是个可怜乖巧的孩子!”我想了想言道:“昨日姑姑过府探望大郎,霞儿已经拜姑姑为义母了!”我这样做的用意,是想加重霞儿在玄宗皇帝心中的重量。
宗皇帝闻言笑道:“这个咸宜公主真是率性热心之人啊!”杨大美女虽然心中对霞儿有些自己也难以明解的排斥,但见玄宗皇帝如此地看顾霞儿,面上便也和缓了许多。
我见话题愈说愈远,便寻机话归正题,对玄宗皇帝进言道:“大郎蒙陛下恩宠,身任天策上将,大郎不胜感恩。然而大郎认为,前朝的天策府成立于建国之初,而如今则是世之时,两者所处的局势不同,针对的情况也大有不同,应该因势设立从官。不知陛下以为如何?”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借这个名目,来精简军机机构。虽然我并不是很熟悉历代的军事管理机构,但我认为,要形成一个有力的指挥管制系统,就必须精减机构,补之责任明确,方为能达到如臂使指条理分明的程度!
玄宗皇帝并没有为此沉吟,他老人家直接言道:“大郎是朕的继承人,以大郎的才智,朕完全放心,大郎可以任意施为!”而后,他老人家唤过来符宝郎。符宝郎是门下省的属官,品级是从六品,专门负责掌管皇帝的印玺和符节,并随时陪侍在皇帝的左右。
当下玄宗皇帝吩咐符宝郎取来皇帝之玺。我知道,皇帝的玉玺除了传国玉玺之外,尚有各专其用的八玺:有只在大朝之日摆设一旁,散朝后立即归库的镇国之宝神玺;有用于礼神封禅的受命玺;有专门在回答大臣疏表时用的皇帝行玺;有只用于慰劳、赏赐臣下官位的皇帝之玺;有征召官员晋见或进京的皇帝信玺;有专门与外国君主通信用的天子行玺;有宣慰少数民族首领用的天子之玺;有让属国听令发兵的天子信玺。
这次他老人家取来皇帝之玺,也就是掌管慰劳、赏赐臣下官位的玉玺,我的心怦怦直跳,暗暗地有了难以置信的期待。“朕垂垂老矣,只想舒心顺意地颐养天年。大郎身为皇太孙,应当为朕解难分忧,也当须有凌驾于百官万众的权力。朕现将皇帝之玺交由大郎保管,凡臣下升赏降罚皆由大郎自行作主!不过,为谨慎计,遇事尽可能地与右相和礼部尚书多作商量!”玄宗皇帝的一席话,使我在心愿得偿的感觉之余,又生出一种沉重感。因责任而产生的沉重感。我知道,玄宗皇帝的这种举措,完全是让我暂代国政,他好抽身享乐。我是否真的能理顺政令,让百官令出身行,使日渐萎糜的朝政清明起来吗?这个责任压在我肩上,着实不轻呀!怎能不沉重?
还有一点必须注意的是,在玄宗皇帝的心目中,李林甫还是一个兢兢业业为国、完完全全忠心的倚重之臣,如今的局势虽然是向好的一面发展,但是从进入大唐以来,我深切地体会到一点:事物的发展有它的两面性。有时候,虽然基本的中心点不变,但是,随着问题的深入,每达到一个阶段,对事物的看法取舍就略有不同。因此未雨绸缪,我今后应该慢慢地转变玄宗皇帝对李林甫的印象。
“大郎得爷爷如此恩赐重托,心中着实凛凛,生恐力有不逮有负圣望,还请爷爷收回成命!”激动之下,我直以血缘关系而称他老人家。这不只是我谦逊之词,猛然乍受爷爷如此重托,我确实有一点心虚。这份心虚来自于我的计划已被打乱!
我现在的所有计划中,虽然也有应变的环节,但重要的相关计划,都建筑在现有的局势上,我曾因此而希望天下能保持一、二年的太平,使我从容布局!如今,明明是值得庆幸庆贺庆祝的事,却让我感到一丝心虚。脱离掌握之中的感觉确实令人不爽!当然,这只是有些心虚而已,毕竟这是好事,只是可惜了我一场日思夜想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