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在控制台前安放炸弹。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全部武器都留在房间里,而走廊里的应急灯光可能会对他再潜回到自己的房间造成障碍。
瞬间两个问题跳进他的脑子里。
这个人是谁?
他是怎么进来的?
刘晶莹最近一直在家居住。对于李墨生,她是又爱又恨。
下午放学后她到家后父母尚未下班,大小姐撅着嘴不满:“没好吃的叫我回来做什么,还不如和安琪吃火锅去。”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听mp3,怀里抱着毛毛熊拍打它的头:“坏熊,你怎么不请我吃饭,和他一样的坏。”女孩闭着眼睛听音乐,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不知过了多久被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惊醒,她爬下床走到门边,听到爸爸压得很低的说话声:“李胖子这王八蛋,搞了李墨生还想搞我!”
刘晶莹吃了一惊,握住门把手没动弹。她又听见张芬芳轻轻的说话:“小声点,别吵醒孩子。”
刘平“嗯”了一声,附耳在门上的刘晶莹等了半天才听得妈妈说道:“你在子洲县只当了一年的县长,防护林和你关系不大,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刘晶莹心里又是一跳,子洲县防护林大面积死亡在报纸上连篇报道,据说连国外媒体也惊动了。
刘平冷冷说道:“和我当然没关系,有关系的就是他自己。现在要我给他擦屁股,我怎么擦?”他随即平静后笑了笑:“我坐上这个位子就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现在就是还债的时候了。”
张芬芳笑道:“瞧你的口德。事情不仅如此吧,我听说是李胖子力捧你坐上市长的宝座,你的两个竞争对手眼睛都快冒出了血,人家不恨你入骨才怪。所以才把陈年旧事拉扯出来的。”
秦海呵呵冷笑了两声:“他们敢吗?是有人向省纪委投了检举信,可是检举的对象是他李胖子。只是因为我不肯替他被黑锅而已。还有他那家‘达尔曼实业’上市圈钱,我下了批文要严格把关不得徇私,这估计才是根源。”
张芬芳问道:“‘达尔曼实业’到底怎么回事?下面议论很大。”
刘平回答道:“议论大?我看是问题大!扁是老杜便前前后后批了近一个亿,现在他倒是先走了,扔下了一个烂摊子给我。而我暗中调查的结果它的实际资产不到七千万。你算算连上银行的贷款,其中漏洞有多大?”
张芬芳倒吸口冷气:“所以他急于上市圈钱补洞?”
房间里的刘晶莹软软的靠着门,她恍恍惚惚听爸爸说道:“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搞不好就是古都市的大地震,我思索了几次下不了决心。”
男人就是事多,晶莹突然莫名其妙发着感叹,她莫名其妙的想道:要换成是他,一定有办法对付李胖子的!
可是随即,她就响起刚才听到的另一句话“搞了李墨生!”
她“腾”的坐起身来,刚才的瞌睡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事情只要和李墨生扯上,她就会非常的来劲。“难道是李胖子那个家伙对墨生干了什么坏事?”她暗自的揣测着。
可是不应该。母亲对李墨生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又重新躺了下去,对母亲的新人使她再次的泛起了迷糊。
秋天的天气也有阴雨绵绵,一大早张芬芳就出了门。她穿了兰色的毛领绒衣,下面是紫色的绒裤,整个人看上去不青春也不苍老。她没有开她的车,在细雨中走了一段路程,觉得晕沉懊悔的头脑清醒一点才上了一辆出租车。
清早的出租车没有难闻的怪味,她关上车门摇下车窗。清凉带有寒意的水滴顺着头发滑下,几滴水珠落在脖子里,她才发现没有带帽子。这时,白色小挎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号码后迅速接通。李墨生的声音传到耳朵让她有种放声大哭的念头。
“起床了吗?”李墨生的嗓音与平常不同,干涩嘶哑。
张芬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怎么了,感冒了吗?”
李墨生干咳两声,随便的说道:“昨天酒多了,有点难受。”
张芬芳的心情因为他的几句话显得宽松许多,她嗔怪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睡得着吗?”李墨生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陪你聊聊天。”
张芬芳没说话:他真的知道自己多难过吗?“怎么了?”李墨生半天没听见他的声音,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想你呗。”张芬芳突然笑了“我是不是特傻?走到这一步还在怨天尤人?”
“没有啊。”今天脾气极好的李墨生软软的安慰她“傻人有傻福”
张芬芳咯咯的笑了,然后很温柔的说道:“想我吗?”
“想。”那边的李墨生马上回答道。
雨在车外轻轻的飘过,虽然万物都在它的掩映下显得朦胧不清,但张芬芳的心房却变得亮堂。她的一只手伸出窗外,五指手指细长光滑,空无一物。
我等你给我带上戒指,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李墨生的电话一直陪她到了单位,才低声说道:“我到地儿了。”
“恩。”李墨生在挂断电话前快速的说道“对不起,我爱你。”
强迫自己坚强的张芬芳,她的眼眶挡不住泪水倾泻而出,风吹来的雨和泪混在一起,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哭泣。
脚下每一步都是路,路是人走出来的,可她站在雨里不知路在哪里,她就是无助的迷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