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皇一袭大红朱雀华袍,上面金丝朱雀纹蔓延而上,步子迈动间犹如血池里游走的蛇。
穆然对炎皇没什么好感,但在看见他的那一瞬,还是愣了愣。她还是除了云岚之外,第一次看见有男人可以穿红色如此合适。云岚是妖娆魅惑的,如高卧云端懒散闲适的云狐,罂粟般美丽带毒,但却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而炎皇的气息却是奢靡的,那种奢靡带着些阴郁,含笑微微上挑的眉眼,美则美矣,眼底却是冷的,随便向殿下众人扫上一眼,让人浑身都有种被阴郁气息缠绕的感觉,就像是遇见了一条游走花间的毒蛇。
穆然只在炎皇驾临时,随着众人起身相迎,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垂下眸去。看起来她一副恭敬不敢冲撞圣颜的样子,其实内心却在疑惑。
为何她感觉炎皇容貌极为阴柔,与赤子烈那种霸气刚毅的面容相去甚远。他们是亲兄弟,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像呢?还不如祈王和赤子烈,他俩眉宇间的气质还有那么三分想象。
内心疑惑,炎皇已经坐上了大殿的御座,百官见礼,穆然不得已跟着下拜,低着头的脸上却神色冷肃。凤天和玄国副使是他国臣子,自然不必行全礼,待炎皇唤了声平身,众人才又再次入座。
刚坐下来,穆然就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扫来。这目光自然不可能是看她的,很明显冲着赤子烈去的。赤子烈抬眸看过去,毫不避讳,在场也就只有他敢和炎皇这么直视,两人的目光撞上,无形中空气都似震了震。
赤子烈自始至终都不曾相让,半晌之后,炎皇缓而柔地收回目光,那般的柔,却好像一柄钝刀缓缓割过,最终在看向祈王时,好像无视了他这个人一样,一扫而过。
但在落在凤天身上时,那杀气便收了。
炎皇笑道:“真君来此多日,可还习惯?”
他一开口,声音竟也是阴柔的,一句平常的话,也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冷,像被一条蛇盯上,浑身难受。炎国百官整天对着这样的帝君,只怕战战兢兢,绝对不会觉得好受。
穆然低着头,内心冷哼一声。凤天的使节队伍在来万赤城之前就一路走走停停,炎国官员到处带着游览名胜,本来就是在拖延时间,后来进了帝京,就把白国的使节安排在馆驿,开始还花天酒地的陪着,后来干脆就不理了。如此怠慢,居然还问人家住得可还习惯?
凤天起身微微行礼,不紧不慢笑答:“承蒙陛下念着,贵国有司实在体贴,知道微臣喜爱清净,这些日子免去诸多应酬,倒叫微臣在馆驿中过得闲适。”
他答这话时笑意温煦,叫人直觉春风拂面春芳宜人,却听得炎国百官汗颜低头,面色尴尬。穆然唇角微微扯出笑意,就知道这厮一点亏也不肯吃。
炎皇却好似没听出来,点头道:“久闻凤天真君惊采绝艳之名,今夜一见,果然不虚。”
这话听起来是夸人,炎国百官却把头埋得更低一点。按道理,使节团一来就该安排陛见的,结果硬是把这一礼节给省了,直到今夜宫宴,炎皇才算是和凤天见着。
凤天笑容不改,照样行礼,“陛下高赞,微臣怎敢当。早想陛见陛下圣颜,今夜终得偿,微臣喜不自胜。”
两人打了几句机锋,竟一直面带微笑,丝毫听不出哪里不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寒暄。
寒暄过后,凤天便行礼重新入座。
这时,却听有人哼了哼,“凤天真君盛名五国惊采绝艳,那陛下可知我们康王殿下亦是惊采绝艳?只可惜我们殿下失踪,贵国折腾了近一月,始终未能寻到。要知道,我们殿下身份尊贵,岂是什么盛名五国的真君可以比的?陛下不问询我们殿下失踪之事,反倒去关心什么真君,难不成,这是对我们玄国有何不满的暗示?”
众人闻言望去,说话的自然是玄国副使,那老者一脸倨傲和不善,令炎国百官皱了皱眉头。
有人已表示出不满,“既然副使大人以身份论事,那我国陛下身份自然高过你们那什么康王殿下,副使对我国陛下如此出言不逊,难不成,是在明示对我们炎国的不满?”
呛声者是祈王,他虽盘坐在席间,却双手叉腰,一副掐架的姿态,就差把桌上的茶壶捞起来砸过去。
穆然暗地里扫一眼祈王,人家在你们的地盘上丢了人,火大是肯定的,你不安抚也就算了,还跟人家呛声,你这是帮忙呢,还是帮倒忙呢。
穆然发现炎皇对祈王的做派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只是冷飕飕自御座上递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