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又何曾在乎这些?只要没人看见,损不了她闺誉让卢氏伤心,那就成啦。
痛快地趴到云柏背上,明夏很欢喜很真诚地道:“云柏,谢谢你!”
云柏身子一颤,差点没将明夏颠下来。
这话,真的是背上那个臭丫头说的吗?
然而,明夏说完便搂紧了云柏的脖子,眼睛一闭,哪管其他,竟呼呼大睡起来。
她真是太累了。
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她的毅力太强,体力却跟不上。整整一下午的劳作,使明夏体力透支的厉害,方才一鼓作气地干活倒还撑得住,一旦松懈,就像现在这样,累不可支。
听着耳边轻微细长的呼吸声,云柏放轻了脚步,在月色中,缓缓前行。
这回,三娘和小郎已经跑到街角等着了,见着云柏,欢呼一声,都跑了上来。
“咦?阿姐怎么了?”三娘看见明夏倒在云柏的背上,突然想起了爹爹,阿姐……阿姐不会也生病了吧?
“她睡着了。”云柏轻声答了一句,便领着小郎和三娘往回走。
“呀,回来了?二娘这是怎么了?”宁玉惊呼一声,忙走上前来。
“她没事,睡着了。”这么多声音竟然都没有把她吵醒,云柏心里也有点佩服了。
宁玉本想叫醒明夏,云柏却道:“别叫她了,让她先休息吧。”今天可把她累坏了。
那么多的地啊,她竟然撑着跟他种完了,尽管他干的是力气活,她做的都是些省力的,可是,就这她一个小姑娘也受不了啊,还怕他笑话一直撑着……
真是个倔强的小姑娘。
云柏一路将明夏背回房间,轻轻放她在床,没想到,一路上雷打不动的明夏,这一惊动竟然醒来了。
云柏惊奇,笑道:“你醒了?”
“唔……”明夏还没反应过来呢,云里雾里绕的正迷糊,看见云柏,很是疑惑,继而便倒在床上,妄想继续好眠。
云柏见状,也不打扰她,将她交给宁玉,自己便想退下,孰料他还没迈开脚步,猛然看见明夏嗖地坐了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惶恐地问道:“这是哪儿?”
她不是还在地里吗?星夜,背,云柏?
回家了?
“家里啊,二娘,你累就先歇了吧,晚饭一会儿我给你送过来。”宁玉心疼地拿湿巾擦去明夏脸上的尘土,道:“明天不许你下地了,以后我跟云柏去吧。”
“哈,宁玉姐,已经完了啊,我们今天全部种上了。”明夏回复清明,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要让杜礼卢氏看见自己这样,心里岂不是更难过?
“对了,别告诉爹爹娘亲我睡着了啊。”明夏对宁玉说着,又看了看云柏,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云柏双手微举,他投降,不说就不说,这小丫头,还挺要强。
然而,却晚了。
“二娘,娘都知道了。”卢氏牵着小郎的手,身后跟着三娘,推门而入。
“呀,娘……”明夏轻快地扶着卢氏坐下,满脸乖女儿的扮相,叫云柏看的啧啧称奇。
“云小哥,多谢你啊,为我们家里解了燃眉之急。”
“夫人说笑了,云柏可担当不起,这是云柏的分内事。”您闺女可就这么说的。
卢氏只是笑笑,也不再言语,“宁玉,去带云小哥用晚饭吧,他也劳累了一日了。”
“是,夫人。”宁玉福了一礼,便带了云柏下去了。
“娘,爹怎么样?”卢氏一进来,明夏便敏感地觉察她今天的不同,她的脸色有点白,眼神也有点涣散,难道爹出了什么事?
“你爹……没事。”卢氏想起下午的事,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这就代表出了大事。
卢氏是个温婉的性子,倘若不是太愤怒,她不会是这表情。
“娘,到底怎么了?”
“你大伯,来过了。”卢氏声音里有着难掩的愤慨,叫明夏背脊一凉。
她就知道,家里卖地的事,杜家老宅那边会有动作,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伯怎么说?不让卖?”明夏一直担心这事,如今事情真的出来了,她倒是放松下来。
不过是一房亲戚,既然他们不仁,不要也罢。
“嗯。”卢氏点了点头,道:“你大伯的意思,是我们杜家没穷到要卖地过活的日子,尤其这地还是卖给张家的,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耳刮子,他说,老太爷说了,要么我们收回卖地的协议,要么,将地归给公中。”
“归给公中?他们给钱么?”
卢氏默然,明夏便冷笑道:“他们要面子,也要看这面子要不要得起!自个做事绝情,这会儿来逼我们,真是荒谬!娘,您怎么回大伯的?”
“我说,等我们全家商量一下。”
就知道,她的娘是个软性子,被别人欺负了也不会反抗,叫这些所谓的一家人,便愈加放肆起来。
“爹知道吗?”若爹看见,心里又要生气。
“知道……”卢氏低下头,她不该叫相公知道的,大伯只说看看相公,她便去收拾茶水,谁知回来便看见相公脸色苍白,虎目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