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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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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看就没有食欲。

    "太过分了,我去厨房把那些家伙臭骂一顿,竟然送这种东西来给你吃!"伍若彤忍不住啐道。

    "二姑姑,你就吃这种东西吗?看起来好象剩菜哦!"莉亚可爱的小脸一看到餐盘里的食物,马上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其实吃什幺东西都无所谓,只要能吃饭就好了。"

    "话不能这幺说,再怎幺说你都是爸爸的女儿,他们实在没资格这幺欺负你,你自已要懂得为自己争取权益啊!"

    半月看着伍若彤愤慨的表情,不禁有些出神的低语道,"你说话的口气踉他真像。"

    "他?你说的'他',是不是就是前几天住在你屋里的男人?"

    半月诧异的看向伍若彤,"你知道?"

    "我也知道,全部的人都知道,是大姑姑跟爷爷说的。"莉亚稚气的说道,"大姑姑说他是二姑姑的'姘夫'。"

    "莉亚!"伍若彤连忙喝止莉亚无心却伤人的话,别乱说话。"

    "我哪有乱说话,大姑姑明明就是这幺说的嘛!"莉亚委屈的喷着嘴,转向半月,"二姑姑,什幺是'姘夭'?跟'拼图'有什幺关?"

    半月皱了皱柳眉,"莉亚,二姑姑也不知道什幺叫'姘夫'。若彤,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是她反应过度了,在半月单纯的世界中根本不会有'姘夫'这种伤人的词语。二姊或许连男女有什幺差别都弄不清楚,只是因为想帮那个男人,才留他在屋里,相形之下,她大姊的思想就显得龌龊了许多。伍若彤无意向她们解释何谓"姘夫"她宁愿让二姊永远保有这种'无知的幸福。'"

    伍若彤故作不知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象是不好的话。你们就当作没听过好了。"

    走廊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似乎是朝这边走来。

    "你们快走吧!巡房的人来了,等会儿你们被看到就不好了。"

    "二姊,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伍若彤也明白半月的意思,拉着莉亚离开。

    "二姑姑,我们明天再带好吃的东西来给你吃。"

    "嗯,拜拜。"半月看着两人消失在掩上的门后,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在她母亲死后,她终于再次有家人了。

    "二姊,吃点蛋糕。"

    半月接过伍若彤偷渡进来的精美西点,笑眼看着妹妹清秀丽稚气的年轻脸庞。自从那夜妹妹和莉亚偷溜进来后,她再也不寂寞了,每天晚上一到这个时间,她们总会带点吃的东西来这里和她聊天,替她抱不平。其实她的愿望并不大,只是单纯的希望她的家人能接受她,别再把她当成见不得光的怪胎。

    "莉亚呢?怎幺不见她跟来?"

    "被她爸爸早早哄上床了。"莉亚那笨蛋刚还差点把她们晚上来看她二姊的事说溜口,幸好她机警硬是把话给拗过来。

    "今天屋子里好象特别热闹。"

    "爸出任财政部长的人事命令已经下来了,几个老家伙和一些专门拍马屁的小辟员跑来恭喜爸,烦都烦死了。"伍若彤一脸的不屑,我懒得在客厅陪笑,所以就早点来看你。

    半月望向窗外的一轮满月,对自由的渴望清楚写在晶亮瞳眸中,"人事命令下来了,爸有说什幺时候放我回铁皮屋吗?"

    伍若彤一脸歉然,"爸没提到,不过我想应该再过几天就会放你出去的。他总不可能关你一辈子吧!"

    "为什幺不可能?"尖锐的语声在门边响起,引起房内两人一阵错愕。

    "大姊!"伍若彤连忙回头面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姊。

    "哎唷!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姊啊!你不是认了这个怪胎当姊姊了,我可不敢承认我和她有什幺关系。"伍芳雯丰润的红唇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容,为她美丽的面孔添了几许狰狞。

    伍芳雯刻薄的话让伍若彤皱起眉头,忍不住替半月抱不平,"大姊,有必要说话这幺伤人吗?"

    "你闭嘴!"伍芳雯不悦的横扫小妹一眼,对她阵前倒戈的态度十分不满。

    她转向坐在角落里长发半掩的半月,嘴角轻扬起一抹恶意的冷笑,'怎幺?你是无法面对自己那半张可怕的险吗?何必用头发这着呢!在自家人面前就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了,这幺盖着不嫌热吗?小妹,你一定还没见过你亲爱的二姊的庐山真面目吧!'伍芳雯莲步轻移,慢慢走向半月,接着玉手一抓,极为粗鲁的撩起半月掩住的半边脸的长发。听见伍若彤无法克制的狠狠倒抽一口气,伍芳雯反倒开心地笑了,'哎呀!吓到你了,可是有什幺办法呢!你的怪胎二姊天生就是这幺吓人,我和你大哥可是半点都没夸张。'

    伍若彤没理会她大姊残忍的话,只是满脸歉意的看着半月,'二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做出这幺激烈的反应的。'

    '没关系。'半月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半月的平静以对反而引起伍芳雯更大的不满,她加重手劲,毫不留情的猛扯半月的头发,尖声问:'真的没关系吗?'

    '大姊!快放开!你扯痛二姊了。'

    '你会痛吗?痛就喊啊!'伍芳雯的手劲不曾稍减,'不用客气呵!我妈当年可是痛得喊不出声啊!不过能喊给谁听呢?要不是你妈那只狐狸精死缠着爸爸,我妈会在产房里含恨而终吗?'

    '我妈不是狐狸精。'半月始终逆来顺受的温和表情难得覆上一层冰霜。

    '她是!她就是狐狸精,所以才会生下你这幺一个怪胎,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说不定是你妈到哪里偷男人的野种,才会染了一身病,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长相竟然还不守分一点,学你妈随便姘上外头的野男人,所以说有什幺淫妇妈妈就有什幺浪荡女儿,你们母女全都贱!'

    半月的眼神暗了下来,'不准说我妈的坏话。'

    '我偏要说,她就是贱,生来就贱,不然不会去当妓女,勾引别人的丈夫'

    '拍!'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内,打断伍芳雯的话。

    '死怪胎,你竟然敢打我!'伍芳雯一手捂着微肿的脸颊,另一手高高扬起回了半月一巴掌,但她仍嫌不够,反手又是一巴掌,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

    '大姊,你会打死二姊的!'伍若彤连忙拉住大姊的手。

    '她本来就该死!''她要是死了,会让爸爸惹上麻烦的。'

    伍芳雯闻言,迟疑了一下,终于垂下手,对门外吩咐道:'把若彤小姐带回房里,以后不准任何人接近这房间,叫厨房明天停送一天饭。'

    房门在伍芳雯身后锁上,只留下一室漆黑和窗外微弱的月光,半月借着月光静静看着方才甩伍芳雯一巴掌的右手。

    她不应该打伍芳雯的,她不是答应妈妈无论伍芳雯怎幺欺负她都不能回手的吗?那是她们母女俩欠伍芳雯的,可是,谁来还她母亲十七年的岁月?错的都是女人,傻的都是女人,苦痛的都是女人,难道'他'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少爷,您觉得我这支手表如何?'莫飞伸出手在昊日面前晃了晃。

    '不错。'昊日侧眼瞄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

    莫飞显然不接受他的敷衍,不死心的又问一遍:'您再看仔细一点,您不觉得时针和分钟摆放的位置很特别吗?'

    '还好,一支指着一,一支指着十二,没什幺特别的。'昊日说着,长腿仍毫不犹豫的转进幽暗的小巷。

    他怎会不知道莫飞那家伙在暗示什幺,直接告诉他时候不就得了,还在那儿迂回拐弯的看那支十几年的烂表。

    莫飞在巷子口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急忙追上昊日,'少爷,您不觉得在凌晨一点去拜访恩人,有点太早了吗?'何止是太早,根本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傍赶出去!

    '不会,这时候刚好可以陪她吃'午餐'。'

    '是哦!这时候去也刚好可以找鬼下下棋。'莫飞忍不住嘀咕。一手抓紧外套,一面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或'非人类',特别是那种没有脚,在空中飘的。

    昊日觑他一眼,半天不做声。

    '少爷,您生气了?其实我也不是对您来拜访救命恩人有什幺意见,只不过这时间实在太不适当了,而且我们事前没先通知一声,说不定她有事出去了,还是有其它的客人在,我们这幺冒冒失失地去找她,实在有点失礼'

    突然,昊日停下脚步,目光定定望着前方,反常的反应让莫飞倏地闭上嘴,警戒地的观察起四周动静。

    '鬼有鬼'

    一听到'鬼'这个字眼,莫飞这个堂堂五尺以上的大男人竟然尖叫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鬼!表在哪里?鬼在哪里?'

    '鬼来找你下棋了。'昊日原本带丝惊惧的表情缓缓浮现一抹坏心的笑意,摆明了是在捉弄素来迷信鬼神的莫飞。

    '哈,哈,哈,好好笑。'莫飞不太高兴的粗广说道。

    '莫飞,你真是愈来愈没幽默感了。'

    这叫什幺幽默!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莫飞白着脸,对昊日的恶意捉弄采取无言的抗议。

    莫飞不开口,昊日倒乐得安静。他站在围墙外,努力借着微弱的月光来辨识半月平常出入的木门位在何处,不过身后却不断有'东西'轻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干扰他的注意力。

    '年轻人、年轻人'气若游丝的轻唉声在暗夜中听来格外令人觉得毛骨惊然。

    昊日循着声音来源,回头望去,空荡荡的小巷子里除了他和莫飞之外,哪还有什幺人呢!

    '年轻人,在下面。'那声音仍不放弃的想引起昊日的注意。

    昊日闻言.低头一看喝!突然出现一张皱纹满布的脸部特写把他震退了两步远。

    这就叫现世报!吓人者,人恒吓之!莫飞一点也不同情惊未定的昊日。

    '喂,就算看到鬼也用不着这幺大反应吧!'凌伯不太高兴的瞪着足足高他一个头的昊日。

    '呃对不起,老伯,我刚才没看见您,所以才会'不用狡辩了,三半夜不睡觉,在人家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想做坏事,心里有鬼,才会被我吓到。'凌怕连审判都不用,就直接给昊日定了罪。

    '老伯,您这幺说就太过分了。'莫飞忠心护主的个性又跑了出来。他们两人开开小玩笑是一回事,但一旦损及昊日的名誉问题,莫飞可是在意得紧,他绝对不容许别人毁损少爷的名誉。

    '莫飞,别紧张,老伯跟我们是一道的。'

    '喂,年轻人,你可要搞清楚,谁跟你是一道的,我这个人可不做什幺偷难摸狗的事。'

    '老伯.您就别再掩饰了,您不也是三更半夜不睡觉,在人家家门口鬼鬼祟祟的。'

    被昊日这幺一说,凌伯的立场倒有些站不住脚了,他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我、我是来找人的。'

    '有什幺人白天不能找,偏偏得晚上一两点才能找?'莫飞满脸不信。

    '有,半月!'昊日和凌伯不假思索,异口同声道。

    原来他们还真是一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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