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要当有钱人,我下定决心了,我一定要当个有钱人,谁都休想阻我!”
风和日丽的正午时分,突然传来石破天惊的一连串宣告,把来往于台北忠孝东路上的过往行人全都震慑了住!一干人全停下脚步,面面相觑并且望向站在人行道中央,插着腰,对着顶上太阳,仰天长啸的短发少女。
“我现在就向天指誓,我一定要努力的变成有钱人,我发誓!”孟偷欢使尽吃奶的力气对天咆哮!大声嚷完之后,淤积在胸口里的郁气这才稍稍宣泄掉一些。定下眼来,发现路上行人个个都瞪大眼看怪物似地揪着她直瞧,孟偷欢可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倒为了加强自己的信念,干脆拉这些人来为她作个见证。“各位,我是说正经的,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我受够了那些有钱人的窝囊气,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哪?天上的神仙吗?我呸!不过是仗着凸口己有几个钱,可以耀武扬威罢了,要是哪天他们碰上比凸口己更有钱、更有权势的大人物,还不是马上变成一倏哈巴狗,成天绕着大人们摇尾谄媚,没了一丝尊严。所以哪,要想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混蛋臣服在我的裙摆下,道理之下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变得比他们更强势,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当个有钱人,我要把那些欺负我的白痴全都踩在脚底下,我”“够了!别再演讲了。”在一片惊愕的岑寂中,一个长发少女突然冒出来,一掌捂住孟偷欢的嘴,堵住她的滔滔不绝,接着拽住她的手臂就往巷子里头拉,没好气地训道:“够了,别嚷了!你还不快点躲起来,人家已经把你当作是神经病,叫救护车过来载你到医院去了。”“唔放唔”孟愉欢龇牙咧嘴,她的誓言还没有宣告完毕呢!
“还不走!”别看长发少女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当她巧劲一使,孟偷欢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她拉进无人的巷子里。“你闹够了没有?”“不够。”好不容易孟偷欢抢回自由,反手接住长发少女的肩膀,怨恼地摇晃她。“作弄啊作弄,你难道不生气吗?那个白痴女讥笑我们上不了台面,讽刺我们只有当女佣的资格。什么东西嘛,她以为自己是个富家千金就了不起呀,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蠢得跟呆瓜一样。”想起以前吞忍下来的怨,再加上这次,够了!她孟偷欢被欺负得够久了。
“既然你都说她像个呆瓜,那么你需要为个呆瓜的话气成这副德行吗?”杨作弄白眼一翻,不过姿态仍旧显得那般灵秀脱俗。
“呃”孟偷欢一时语塞!作弄的话是很有道理,可是可是人都是有自尊的嘛,虽然她跟作弄的出身不好,学历也只是普通,可是到底她们也是凭着真本事考进白氏企业的,也很努力的工作想混口饭吃呀,怎么可以因为她跟业务经理多讲几句话,被那白董事长的白目千金瞧见,就指着她的鼻子嘲讽她卖弄色相、钓金龟,又亏损她没背景,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就算她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又怎么样?她管得着吗?
居然拚命嘲笑她这口气怎么也忍不下,她要雪耻,而雪耻的方式,就是变成有钱人。
“作弄,你一定要支持我,一旦我有钱,就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们了。”孟偷欢的决定又冒出来,更拼命摇着苦情姐姐,彷佛只要这样摇她,就可以摇出大笔大笔的钞票来。
杨作弄未置可否,软软的身子还真能承受她的粗悍,只是气定神闲地举起手来将散在鬓边的发丝拢回耳后,任她叫“杨作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姐?”见她无动于衷,孟偷欢当场变成茶壶,她怎么可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是你的姐姐又怎样?我又不是巫婆,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可以让你马上变成有钱人。”杨作弄凉凉地说道,她们两个认识至今已有十年光阴,两人的身世更有许多相似之处,差别的是孟偷欢清楚地知道自己父母姓名;虽然她那个父亲也是个拋妻弃女的混蛋,但毕竟偷欢也曾经跟母亲相处过八年之久,享受过天伦乐,算是幸运。而她杨作弄呢,则是个连父母身分都还搞不清楚的流浪儿,打小混迹在各地的孤儿院,直到遇上了孟氏母女,才短暂享受半年有母亲宠爱的快乐时光。可惜好景不常,孟母终究因为放不开对孟父的思念,悒郁而终,所以她的天伦梦又碎了。但幸好啊,她跟孟偷欢结为难姐难妹,后来的日子相扶相持,倒也愉快。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巫婆。”孟偷欢忿忿不平,她的本领她会不知道吗?她要的不过是同仇敌忾的赞助。“人家不过是要你的支持嘛!”顺便替她想想法子。
“好吧,我一定支持你当有钱人。”杨作弄拍拍她俏丽的粉脸,像个大姐姐在安抚不讲理的小妹妹。
“就这样?”她不敢相信地瞪大圆眼。
“不然你想怎样?”“陪我复仇呀!”孟偷欢盈聚阴谋的眼瞳闪闪发亮,打量着杨作弄,又邪里邪气地阴笑起来。“作弄,我们去勾引白老头好不好?听说他很有钱,最重要的是他很好色,我们订个计划,分别去接近他,要是那个老头看上我们其中一个,就缠上去,然后;第一步先搜刮他的金钱,接着再想办法跟他结婚,然后谋夺他的财产,最后则是一脚踢开他,你说这个计谋是不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瑕啊?”“你疯了。”杨作弄不客气地赏她一记爆栗。
“作弄”孟偷欢揉着脑袋,好痛!
“神经!”她啐了声。“拿你跟我的美貌去贴那只吹气河豚,根本是贬低自己。”
就因为她俩都是美人胚子,所以才会惹起白大花痴的妒忌,拚了命也要撵走她俩。
“那怎么办?”她可怜兮兮地问。“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变成有钱人?才有能力打倒那个白花痴,才可以啊!”孟偷欢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我怎么给忘了呢,我怎么会没有想到,我这个白痴!嘻,有救了,有救了!”
冲动派的孟偷欢莫名其妙嘀咕一大串后!忽地一溜烟就回头跑掉。杨作弄无力地跟着她后头慢慢走,碰上急惊风,她这位慢郎中只好调适自己,否则迟早会被她操死或吓死,那可就大对不起自己了。
像个火车头一样冲回公寓的孟偷欢,一踹开门,咻地就往床底下钻,也不管床底累积的陈年污垢,身子跟条泥鳅一样滑进去,手一探,干净俐落地捞出一只放了近十年的小铝盒,而这盒内的东西正是她的希望所在。
“找到了。”孟偷欢开心地爬出来,跪在地板上又吹又拍地扫掉铝盒上的尘垢与蜘蛛丝,也不管自己粉嫩嫩的脸蛋已经变成了小灰煤,她成为有钱人的希望都压在这里头了。
孟偷欢双手合十,闭着眼祈祷一下接着很谨慎地进备打开它时,生锈的锁硬是让她脸色发白。“糟糕,钥匙呢?我把钥匙丢到哪去了?”她惊惶跳起、搔着脑袋仔细回忆
母亲去世之后,她也才翻过盒里的东西一次,然后把它塞在床底下,从此忘它的存在。若非这次她要当有钱人的决定是那样地不容动摇,她也不会想起这个铝盒内的东西,更不会回头期待她曾经嗤之以鼻的笑话。
“钥匙呢?”她开始翻抽屉、搬桌子,又爬进床底下东摸西找。“没有,这里没有、那也没有,该死,怎么办?这么一来我要怎么打开这个铝盒子?笨蛋,我到底把钥匙去哪去了?”“钥匙在这里。”才进门的杨作弄不必多想,也知道床底下的跳跳女在搞什么飞机,凭着惊人的记忆力,随手一捞,从一个布娃娃里头挖出那支钥匙来。倒是她也相当意外,偷欢居然会想起那个被遗忘多年的“私密。”嗯,应该可以称得上是秘密吧。
“哈,大感激你了。”从床底爬出来的孟偷欢接过钥匙就赶紧打开铝盒,从盒里取出一条泛黄的半环状布绢,摊开摆平后,眼珠子努力辨视经过十年光阴摧残后,晕开的图形以及上头不明显的字迹。
“作弄,你还记得吗?当年妈咪说,这块半环形状的布绢上所画的半块地图就是指邪神岛。”孟偷欢努力回忆着母亲在病逝前对她说的故事。“而且她还说,这个岛上的某个隐密地方藏有财宝,数量之多,足够让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在一夜间变成富可敌国的大富翁。”“当然记得。”杨作弄也凑前去,歪着脸蛋端详只画有半个岛的轮廓、以及几组奇怪数字和几个点的诡异地图。只是,她并不以为凭这半张图就可以找到藏宝地点‘前提’是要真的藏有宝藏哟!“我对那天的情形也印象深刻,虽然当天你是很专心地聆听干妈对你讲述这张地图的由来以及宝藏的秘密,可是一踏出病房后,你却抱着肚子疯狂大笑,笑干妈被你的坏老子骗得团团转,还笑说就算邪神岛上真有宝藏,也可能早就被邪神岛上的居民给挖掘出来了,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缅怀往事,杨作弄不免唏嘘。当时年幼的她们,早已世故得可以,为了让妈咪安心,两人故意装作很仔细地听讲,乖乖记下只要能够闯上邪神岛,找到‘邪神’的传家宝‘翠环玦’,然后在正午时分,把这‘翠环玦’跟这张环状的布绢相结合成一块,就可以显现出埋藏宝藏的正确地点。
只是,宝藏故事转进两小的耳朵里,不仅没有激发出她们找寻的梦想,反而把这故事当作是笑话一则,听完后立即束之高阁。
孟偷欢当然记得那日的场景,当时小小的她还认为,这荒唐的故事是她那个拋妻弃女的坏老头所编派出来的恶毒诡计,目的是想让她们母女上邪神岛去送死,所以她怎会傻得去寻宝呢?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的情况使她不得不把故事当成真。
“不管了,过去是过去。既然现在我已经立志要当个有钱千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混蛋通通匍匐在我脚下对我拜服献媚,我就不得不冒一次险。就算是假的故事也要把它当成真的,这是我变成有钱人的唯一希望,无论如何我都要放手一搏。”
她义愤填膺地振臂疾呼,为自己伟大的计划催加动力。
“只不过请你决定放手一搏前,再次仔细想想,那是‘邪神岛’。”杨作弄轻轻一句,就把孟偷欢的雄心壮志给击溃一半。
“我我当然知道那地方是邪邪神岛”该死的,她干么害怕起来?
“所以啦,我可不想去送死。”杨作弄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害怕那个没理智的丫头拉她下水。
“作弄?”孟偷欢的小脸瞬间垮下来,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袖子。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不陪我去?”“很抱歉,我是认真的。”她冷冷地泼水。
“可是没有你,我哪有办法闯上邪神岛。”“那就别去。”“可是”“打消念头吧!”杨作弄窝进椅子里,开始剪指甲。“快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气也消了,再打起精神重新找工作。”“不要。”孟偷欢斩钉截铁地说。
她睨她一眼。“好吧,如果你执意要偷闯邪神岛,那就请,不过麻烦你留下一件衣服给我,好让我可以为你做个衣冠冢好祭拜。”杨作弄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她不过是把最真实的状况告诉她。
据她辗转听来的消息,就在十天前,有个不信邪的大盗才私闯邪神岛,可惜上岛不过十分钟,就落个被擒后枪决的下场,并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对邪神岛这种严苛又奇怪的律法发出不平之鸣。所以,那个偷儿死得乱没价值。
那个地处于太平洋上、与台湾大小相仿的岛屿在两百年前就自成一国,岛上人口也只有五十多万人,都是从数十代前就一直居住在岛上的百姓。按岛上的规矩,除非是经过邪神岛最高统治者,封号‘邪神’的领袖准许入境或入籍,否则,私闯者一律杀无赦,连联合国的会员国都对邪神岛的封闭与诡异完全不敢吭声。据一些传言指出,许多国家的统治者或多或少都曾拿过‘邪神’赐予的好处,所以啰,拿人手软,谁还敢对这个神
秘的地方有任何不敬之情。
然而赫赫声威还是会吸引许多有心人士想闯闯邪神岛,探一探奥秘之处,不过通常都只是动动嘴巴逞逞威风罢了,倒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但仍然有些“铁齿组”
的豁出去一搏,其下场要不被整个七荤八素地被送回,要不就一命呜呼。“你听清楚了没有,除非经过允许,否则我绝对不上邪神岛去送死。”杨作弄漂亮的美眸冷冷流盼,告诉她春秋大梦到此为止。
“况且你跟我都是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想得到‘邪神’的允许,下辈子再作梦吧!
“你好坏,灭我志气。”孟偷欢的指控却显得有气无力,因为她了解杨作弄的冷水泼得十分有理。
杨作弄敲了敲孟偷欢的脑袋瓜子。
“清醒吧,留在台湾乖乖当灰姑娘”叮当,门铃突然响起,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有邮差喊道:“孟偷欢,挂号。”“挂号?”孟偷欢揉着脑门,拖着重步拿印章出去收信。“什么挂号谁会寄挂号信给我?该不会是机车罚单吧?”嘟嘟嚷嚷地拿到了一封信函,回屋子拆开一看,入眼的是一张制作得相当优雅精致的烫金邀请卡。
“怪了,怎么会有人寄邀请卡给我?”孟愉欢打开看了看内文,眼珠子差点爆出来。
“呃上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哦,这不是真的,不会吧,不可能的,我眼睛花了吗”她像中邪似的僵在当场,两手颤抖,嘴巴不断喃喃念。
“你怎么啦?”杨作弄看着一脸发痴的她。“偷欢,怎么回事?”“我不敢相信,我实在不敢相信!”“偷欢?”算了,抢过来看比较快。杨作弄浏览完内文,眼珠子也差点掉了下来。
“这这会不会是弄错了?”孟偷欢僵硬地转过头来。“我现在是不是在作白日梦呀作弄,你用力捏捏我的脸。”“好。”她当真用力一捏,孟偷欢痛得呼天抢地。
“好痛!那么,是真的,我不是在作梦,是真的耶,我我”“你孟偷欢居然被邪神岛的特派使者邀请参加礼拜天在阳明山上别墅内所举行的‘邪神立后初选典礼’。”杨作弄替她说完。
“我耶!我孟偷欢,嘻我居然被邀请参加‘邪后’的竞选,我耶”她傻傻地咧开嘴。
“大不可思议了。”杨作弄还是不敢相信。她所知悉的邪神岛,其统治者是采用世袭制度,一旦继承后,都将冠予“邪神”这个一脉相承、至高无上的封号。而“老邪神”
一日退位,新继任的“邪神”要在两年内选定终身伴侣“邪后。”据一些杂志透露,选后的程序是由特派使者轮流从五大洲内,先邀请有资格参与竞争的女子齐聚,然后由特使钦定一位出线,再送到邪神岛上与新继任“邪神”相处一个月,如果彼此、心意互属,那么人们所谓的“邪后”就诞生了。但据传闻;有资格参与角逐的,要不是王公贵族、要不就是富商贵冑之女,怎么样也不可能邀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尤其是孟偷欢这种阶级的少女。
“我猜想一定是妈咪听见了我的心愿,所以在天上帮助我,让那些筛选佳丽的特使乱写一通,不小、心写上我的名字,也写下我们家的住址,然后邀请卡就这么送到我手中了”孟偷欢笑得傻呼呼的。
“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了。”除了这样解释之外,她们想破头也想不出这张万金难买的邀请卡会跑到她手上来。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登上邪神岛,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寻宝,然后就会变成有钱人,然后我就可以报仇,哈哈哈”想到往后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孟偷欢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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