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

你还是去安慰一下她老人家，让她开心开心，别让她在心里过不去。

    风：（阻拦状）你别说了，我自有分寸，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不要你教我，还像一位老太婆一样，啰哩啰嗦的，一说一大堆，还谈什么大道理，你还当我是三岁的没懂事的小孩。

    奇峰：我肯定不是这样的态度，我是诚恳的，只不过想提点建议，让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会去强制你去做什么，这只得由你自己去做。

    （突然风的手机铃声响，风接手机）

    风：我有事，改天再聊。

    奇峰：好吧！

    （刘风飘飘然从右门口下）

    （此时神州与秋菊从左门口上）

    神州：（和蔼地）你爸现在好了点吧？

    奇峰：多亏了伯伯的照顾，他好多了，但是我打算明天带他到县医院里去看一下。

    神州：嗯，做儿子的要都像你这样孝敬——该多好啊！你看我的云儿，经常跟我对着干，跟我顶嘴。

    奇峰：云哥，只不过一时钻进牛角尖了，想不开而已。过一阵子就好了。

    神州：可是他经常与我过不去，真是个叛逆的孩子。你带你爸去县城还需要钱吗？作为伯伯，与你爸一直从小长到大，你有什么事尤其的钱，你尽管开口，大伯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奇峰：感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暂时用不上。

    神州：我们都是一家人吗，都是亲人，虽然我跟你爸一样老了，但是还是想为你们年轻人做点事。

    奇峰：什么事？

    秋菊：你在三年前想搞志愿者工作，你伯伯不仅没有强迫你，反而让你为老百姓做实事和好事。现在你伯伯已经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大笑）

    奇峰：（心平气和）什么工作？

    秋菊：你伯伯肯定给你安排好工作啦！你的资历高，既是从名牌大学毕业，又是从西部地区回来的大学生，因此你伯伯特别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工作，既可以为老百姓服务，又收入不菲。

    奇峰：究竟是什么工作？

    秋菊：喔，你伯伯把你安排到县里任官太低估你了，因此已与他结拜大哥商量让你去当市审计局副局长。

    奇峰：（惊讶地）什么？市审计局副局长，这么大的官。

    秋菊：你伯伯没有小看你吧！让你展现你的才华去为老百姓服务。

    奇峰：我怕我很难胜任，何况我的经验又少，怕做不好。

    神州：（甩手）你放手去做吧！年轻人，要有勇气和胆量吗！

    奇峰：（犹豫）伯伯，你结拜大哥是谁呀？

    神州：他是以前在外与一起我打工的同事，因为关系很铁而结拜的，你就放心吧！最近几年他平步青云，现任市委书记和市审计局局长。

    奇峰：喔，他爬得挺快的。

    秋菊：什么爬，还不是靠他的硬本事吗？

    奇峰：喔！（严肃地）在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从镇到村里的公路已经严重失修了！

    神州：（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嗯，很难做呀，别谈了。

    奇峰：听说村委员会从每家老百姓手中收了100元。

    神州：（点头）嗯，我也经常为这事伤脑筋，弄得头疼，我也想让这段公路早点修好，虽然我算不上什么父母官，但是替老百姓办实事和好事，我是定会做的，只不过

    奇峰：只不过什么？是不是钱收上去了，现在已经花光了？

    神州：你怎么能这样看你伯伯呢？公路以后肯定会修的，只不过是时间和资金的问题。

    奇峰：（怀疑地）每家搜出了100元，怎么还有资金问题？

    秋菊：（来回走动）奇儿，你想一下，修公路，既要购买材料，又要人力，还有饮食问题这些都是用钱堆起来的呀！何况又有专业人员来修了几次？这是有目共睹的。

    奇峰：为什么修了几次现在还会这么严重呢？这是“豆腐渣工程”吗？

    秋菊：可能专业人员有问题，当然资金也有很大的问题。

    奇峰：交了40多万元还有资金问题？听说专业人员都是伯伯请过来的，村里的民工一个也没用上？

    神州：村里的民工中啥用啦！经常不是赌，就是到处玩，一到他们做事时便偷懒。资金问题吗？有时上级领导来视察一下，到我家来吃饭，一玩就是几天，你说这不用钱行吗？（摊手—）

    奇峰：（惊讶地）他们对一个小村要视察几天呀？用的是农民的血汗钱，他们的心里舒服吗？过得去吗？你就不能设身处地为老百姓想想，他们赚的钱是多艰难啊！

    神州：（点头）嗯，你们不是学过这么一句话：“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我也是想设身处地为老百姓着想，让他们过得舒服快活。

    奇峰：他们要像你们家里的人舒服快活就行了，既有等离子体电视，又有暖气设备——

    神州：（阻拦状，举手挡）孩子，你还小，你长大便知道我的苦楚。

    奇峰：（鄙夷地）喔，原来是这样的，听说村后面的一座小山被你卖给这段高速公路的负责人了？

    神州：（严厉地）听谁说？

    奇峰：不管我谁说的，村里人都知道，外面的人也知道。听说这座小山的身价不菲。

    神州：（翘起铁拐，指向奇峰，伫立睥睨，目中含有怒火）谁指使你来的？

    奇峰：（理直气壮地）正义的力量。（振聋发聩）

    神州：（放下铁拐，委婉地）其实这份协议是由该路段负责人与镇、县政府的有关人员共同签订的，村里的人员根本插不上手，你还以为你伯伯又从其中捞了一把？

    奇峰：我认为，这座小山是属于我们村的，既然这座山卖了出去，那么村里的人应该从中获得了一笔钱，并且这笔钱应该属于我们全体村民的。因此你得将那笔钱应该平均分给村里的农民。

    神州：你到现在还认为是那样，这座小山是属于国家的，国家要搞基础建设，毕竟村民利益应该服从国家利益，因此这座山是直接免费被负责人拥有，根本不存在什么腐污问题。

    奇峰：（怀疑地）真的？（院子的上空已经飘着鹅毛大雪，随着狂风到处飞扬，甚是猛烈。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重复着固有的韵律。)

    神州：（摊开手）大伯那次骗过你啦？你要什么？我还不是尽量地满足你的要求，你不要翅膀长硬了，就忘了我们这两位老人家。

    奇峰：（拱手）我会记着大伯给我的好处，我以后肯定会报答你们对我的恩情。做人就是要感恩，宽容和负责任吗！

    秋菊：（温和地）你知道做人要宽容，因此还是听你大伯的话，别再跟你大伯过不去了。

    奇峰：（严厉地）在有些方面可以宽容，但是在损失老百姓利益和违反法律这些方面是不能宽容的，大伯，你教我做人就要负责任，就要遵纪守法。

    神州：（脸上冷若冰霜，连连点头）嗯！我的奇儿，（短暂有力地）长大了。

    秋菊：（仿佛冷箭穿心，脸色大白，严厉地）你还在你伯伯面前玩小动作，你可知道，在你伯伯面前玩小动作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奇峰：大伯说过：“我们生要生得光明，死要死得磊落。”我正义的力量早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还是一个共产党员，我要保持党员的英雄本色。

    秋菊：孩子，你太天真了，现在的党员还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为别人着想就是个傻瓜。

    奇峰：大姨妈，你变了，以前的你没有现在这么冷酷，自私自利，唯利是图，追名逐利，那些金钱和权利只不过是过眼烟云，我们应该在别人心中留下点什么，这才是更加重要的东西。

    秋菊：（不屑一顾）别乱吹了，讲这些什么大道理，我听烦了。

    奇峰：好，我不扯那了。我又听说大伯开了小超市，把村里开的小卖部全部都挤掉了，一家独行霸村了。

    神州：（平心静气地）你是从经济系毕业的，你应该知道做生意的人应该合法地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当然也要考虑竞争和名声，现今的社会的原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或者差的竞争国的商家不可能在市场上立足，优胜劣汰吗？你应该也知道。以前中国落后就要被挨打呢！另外一方面，我肯定会为老百姓提供高质量的服务——

    奇峰：（反驳）难道你就不愿意给他们一条生路吗？追求双赢共存！别弄得村里商场像战场一样，搞得硝烟弥漫似的，都是村里人，追求平等和蔼地相处来构建和谐的社会主义社会。那知你先以大笔资金搞薄利多销，再又搞收高税来挤垮其它商店，后来又抬高物价来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钱，搞垄断啦！

    秋菊：（发威）我说你不懂事，你又喜欢乱吹牛，体验少又喜欢多说话，你不知道话多必失啦！听一下你刚才说“搜刮”、“垄断”这些刺眼的词，好像把我们当成大奸商了，多难听啊！现在赚钱就要有竞争力，别人有的东西我们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应该有，就个超市之所以抬高物价，还不是因为提高对老百姓的服务质量，有时送货上门，弥补老百姓的“盲点”商品，另外我们又要赶上中国消费发展的潮流，你看一下中国的大城市，消费水准比这高多了，当然我也考虑到村里老百姓的购买力和需要，符合老百姓的口胃——

    奇峰：（抢断）那伯伯为什么要收高税呢？

    神州：（温和地）我也没办法，根据镇政府物价局和税务局的规定办事，我肯定不能越权办事，否则就是犯法吗？你伯伯还敢做违法的事吗？

    奇峰：我听说这种规定的三分之二是由你和镇政府的有关人员共同制定的，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神州：（阻挡状）哪有事啊？真是冤枉啦！还是道听途说吧？听谁说的？

    奇峰：如果我说出来他们的名字，那么你就立即想办法处理他们。

    神州：（安慰地）奇儿，你怎么把你伯伯想得这么坏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没有根据最好不要乱说，国家讲了几十年的“实事求是”否则的话（停顿）那几个兔崽子——

    奇峰：（接着）否则就怎么样？把他们除掉？

    秋菊：奇儿，你怎么把你伯伯想得那个样，三年来，你伯伯怎么样变化也不会像你想象的无恶不作的人吧？

    奇峰：可能我误会伯伯了——

    神州：你肯定误会我了，你以前那么崇拜我——

    奇峰：（感叹地）那只是以前了。（停顿）好像现在农村的老百姓得病不仅多而且很严重，这种形势会变得更加严峻，我知道伯伯一直很仁慈，以前与我爸一道为民做实事和好事，既建学校又免费让孩子去读书，现在又为村里老百姓建了一个诊所。

    神州：（低着头，两手蒙着头，作难过状）我对不起你爸，我对不起村里的老百姓，尤其是孩子们。你爸和我含辛茹苦建起了村里唯一的小学，但是镇政府规定中小学要进行重新评估和组建——

    奇峰：（抢断）你不要伤心了，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已经尽力了，我们全村老百姓都很感激你，这也是村里人没办法做的事情，只要孩子们能够正常地上学读书，我们便心安理得了，也很高兴了。有必要的话，我们尽力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方便。

    神州：他们规定太无情了，当我得知村小学要被组建的消息时，就我便天天往镇政府和教育局那里跑，但是他们说为了大局着想决定拆迁这所小学，这个时候我把农民反映的情况告诉他们后也没有再跟他们辩论，我以前到现在都希望村里的孩子能够出现更多像你这样的大学生，以后为建设家乡和国家而贡献出你们自己的力量，未来是属于他们的！我现在打算拨了一笔资金给本村的贫穷孩子让他们去读书，再苦不能苦孩子，让孩子们学习无后顾之忧。

    奇峰：（微笑地点头）嗯，我非常赞同伯伯的观点和提议，孩子虽然苦，但是一个又不能少，我们应该让他们能飞多高就飞多高。

    神州：（深情地握住奇峰的手）嗯！他们是村里的希望，我想你也加入到我捐款的队伍里来。

    奇峰：（高兴地点头）凡是对孩子们和老百姓有利的事情，我都会拥护你的，全力支持你和帮助你的。

    神州：（握得更紧）这三年来你的性格还没变，只不过——

    奇峰：只不过什么？

    神州：（犹豫了一会儿）只不过比以前瘦了一截。

    奇峰：喔，只要有精神为农民做点事就行了。云哥准备组织一次义诊活动，主要对村里患疾病的老百姓，这是很好的——

    秋菊：（抢断）孩子，云提出的建议虽然很好，但是也要考虑我家的经济承受能力，云儿多次为重病患者免费看病免费送药，你看我们最后什么也没说，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活动实在太浪费了——

    奇峰：浪费什么？

    秋菊：还用说，浪费家里的钱呐。（愤怒地）他真是家里的败家子，还一直与我们作对。

    奇峰：听说伯伯开的诊所不仅非常贵，而且还经常向村里其他的诊所收高税，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神州：又是听别人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把你伯伯想好一点好吗？（停顿）何况你又不知道其中的内幕，没听说过“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不能凭别人片面之词便到处乱说，你说这要负责任的，何况收税的规定是由上级领导制定的。我只是按规定行事。

    奇峰：伯伯，虽然我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情况，但是药品的价格为什么让老百姓吃不消呢？

    秋菊：你刚回来一半天，你肯定对其中的情况是一知半解的。另外

    药品的价格也是有多方面考虑的，从大处看一下，全国的医疗

    状况就是看病难、看病贵的局面，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缩影而已；从小的方面来看，开一个诊所肯定要使它生存下去，那么就必须考虑要品的原价，手机费，摩托费等等，假如药品不收回一点行吗？

    奇峰：我理解您们的处境，但是这个地方毕竟是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你得让老百姓不仅要吃放心药，而且还要符合他们的“胃口”

    秋菊：（怒视，严厉地）谁说不给放心药了？假如我们符合他们的“胃口”的话，那么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自己亏本吗？亏本生意谁想去做啊？

    奇峰：一部分人吃了你的药反而使病情更加严重，例如良甲和良乙，如果您们可以降低档次，便可以争取双赢啊！

    神州：（愤怒）又是那两个王八蛋，专门跟我作对，他们是不是给你打了小报告？

    奇峰：（直截了当地）不是，只不过从我爸那里听到的，与他们无关，难道我爸也会跟我说假话？

    神州：（平息）喔！怎么你爸——我的老哥们也反过来攻击我，我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还这么样对我！太令我伤心了。

    奇峰：我爸爸只不过随便跟我说说而已，无关紧要，不要放在心上，我爸一直是很感激您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向您借那么多钱了啦。

    秋菊：（温和地）说的也是，只要你爸记着我们的好就可以了。（严厉地）最好以后不要跟我们唱反调。

    奇峰：那倒是！近两三年来，周围村里的儿童与女孩子好像被坏人拐骗了不少，现在——

    神州：（急忙地最近奇峰）现在怎么样了？

    奇峰：现在好像有一点眉目了，听说一部分被拐骗的儿童与女孩子即将回家。

    神州：（镇定地）你仅仅是听说，而且什么“好像”你能不能确定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奇峰：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们的？

    神州：（面如土色，又假装正经）他们毕竟使我们的“儿女”吗！关心他们是村委书记的本职，到时我也好——也好尽快地派相关人员去接他们回家，让他们早点享受家的温暖。

    奇峰：伯伯，您的脸色怎么变化这么快？您是不是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从中捞取了大笔的款？

    神州：（大怒，火冒三丈），放狗屁！你真像个傻b，专听被人说，便向牛角尖里钻，你就不能换个角度好好想想，为什么矛头一直对着你的伯伯呢？你现在大变了了，以前我说什么话，你就听什么话，而现在我一说话，你就刺激我，把你伯伯弄得伤痕累累，我老了，已经厌倦了认识的人间尘事，想好好过一下清静的生活。

    奇峰：我理解伯伯的心情，但是做人就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神州：（心中感触）嗯。不管出了什么事，即是天塌下来，我也会顶上，决不会连累你们任何一个人。

    奇峰：（ 点头）嗯，伯伯，这就是我心中目中的伯伯。

    神州：（手拍奇峰的肩膀）奇儿，不管你进行什么有意义的工作，我不仅不会强逼你的，反而会支持你的。

    奇峰：（深情的点头）嗯！大姨妈，伯伯，我有事要走了，有时间我会再过来。

    神州与秋菊：（异口同声）嗯。好，你先走吧！记着多到这边来玩。

    奇峰：那我走了。（从右门下）

    秋菊：神州，你打算投降了，准备自首？

    神州：我刚才只不过演一场戏你看，你想，假若我现在就自首落网，那么我不是自找死路吗？何况这条小泥鳅还能翻打大花？除非公鸡还能下蛋。

    秋菊：刚才我看着你的表情，还以为你几下子被他搞定了。

    神州：（大笑）他的把柄还在我们手中呢！另外我们有这么强硬的“保护伞”上下多有人，何况他们都在我的监视下，弄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一只手手指捻在一起）

    秋菊：你准备对你侄子动手？

    神州：狗急了也会跳墙，如果他欺人太甚，那么也别怪我辣手无情，自找的！

    秋菊：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准备赶尽杀绝！

    神州：那也是没办法，被逼到了这一步吗？

    （灯暗）

    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