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正面对她方向的那一个猛然看到了她,将眼睛落在了她身上,停下了吵闹。背对着她的那人也转过身,看到她,走到她身边将她身上的衣服拉了拉,问道。
“吵醒你了?”
沈婵儿本能的抬头瞅着南荣锋,轻声问道:“我父亲的哪个部下?”
南荣锋的眉头皱了皱,似乎不太像让她参与进这些事情,轻声道。
“你先进屋去,我有事出去一下。”
沈婵儿不想打扰了他,只能点点头,眼睁睁瞅着南荣锋背着手走过那个跟他吵闹的男人身边,沈婵儿在这里也有几天,认得这个人是一直跟随在南荣锋身边的总参谋。南荣锋似乎浑身带着怒气,负手走到走廊的台阶上,身后的侍卫赶紧撑开伞,遮在他头上,身后的总参也撑着伞跟上,几个人七拐八拐走出了芭蕉叶外,再也看不见了。
沈婵儿慢慢走回到卧室,两个丫头正在里面收拾床被,见到她进门,回身跟她行礼。
“夫人。”
沈婵儿与她们两个接触久了,也能大约听懂一些,便点点头嗯了一声,坐在梳妆镜前面,一个丫头走过来帮她梳头发,沈婵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道。
“下午无事,吩咐一泓侍卫备车,去街上走走。”
另一个丫头应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一泓现在被南荣锋分派过来专门负责沈婵儿的后勤和保卫,只对她一个人随叫随到。转过了中午,一泓准时的出现在门口,接过沈婵儿身后丫头的雨伞,撑在她头顶上,送她上了马车,一声令下,马车朝街上缓慢而行。
沈婵儿靠在车壁上,看着窗帘外异乡风情很浓郁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现在虽然正值打仗,但是都是些隔着海边的海战,南关的百姓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只要不危机到他们的安定,百姓们不会管是谁带兵,是谁指挥打仗。
她问坐在车门外的一泓道:“五千军士怎么会全军覆没?”
一泓久久都没有声音,似乎终于明白了少夫人今儿为何下着雨也要出去逛街,原是打听消息来了,就在沈婵儿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一泓道。
“前段时间将军派出去一支一万人的船队,佯攻放鸟滩,逼迫守卫放鸟滩的高副将出兵支援,但没想到高副将迟迟按兵不动,一万军士只能兵分两路,去攻打岛屿侧面的五千军士,无一人生还,全军覆没。”
沈婵儿缓缓闭上了眼睛,紧紧咬着嘴唇,险些咬出血来,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不禁喃喃叫出声。
“高伯伯。”
早上听到南荣锋跟总参吵闹沈将军的老部下之时,她就隐隐觉得有事情发生,父亲向来只仰仗两个老部下,一个高伯伯,一个刘伯伯,这两人都是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父亲打天下,相当于父亲的左膀右臂,父亲曾经说过:“若无此俩老鬼,就无我沈海怪!”
沈将军的镇南军可是大周海军上的硬性标兵,只要沈家军的旗帜出现在海面上,迎面来的敌人都要抖上三抖,就像看到了夺命的海怪,父亲从此得一诨名:沈海怪。
沈婵儿正在发呆,门外一泓叫她道:“夫人,栩凤阁到了。”
沈婵儿回神,由一泓扶着走下车去,走进了栩凤阁,这里是整个大周最高档的首饰店,因为靠近南海,南海珍珠举世出名。
门口迎宾的小二都是眼睛极尖,一眼见到进门来这位夫人的衣着和气度,再加上身后有一个撑伞佩剑的侍卫,当即露出十二分的笑容来接待。
沈婵儿在众位店小二的陪同下鉴赏了他们店里所有的稀世珍宝,最后挑中了一串渐变色的南海珍珠项链,那个店小二当即眼睛明亮起来,笑道。
“夫人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这里今年唯一一款,最是配夫人高雅明艳的气质。”
沈婵儿没有太多的理会这些人的奉承,因为出门没有带太多的现银,一泓只能吩咐店小二先包起来,晚上送到七将军府。
众人一阵抽冷气,才知道这位出手不凡的夫人原是七将军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