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得知当年的贵人已经搬来了交州。
老太太说着说着,想起旧事来,又哭了:“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想认一认。他们若是富贵,我也不去打扰,若是过得不好,趁着我还在世,补一补我父亲的亏欠。”
老人家年纪大了,又爱唠叨,这些往事家里人听腻了,就不爱听她说,好容易逮着沈棠,可不得说个够?
最后还是她孙子听不下去了,劝了又劝才将人劝住。
沈棠也没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只当闲话一听,起身告辞时,便已抛在了脑后。
……
此时,常应带着人三五个人径直去了陈家的茶叶铺。
他进了铺子,左右环视一圈,没见着陈父,倒是小伙计迎上来,问他们要些什么。
常应装得像模像样,将几样茶叶一一看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问:“你家老爷呢?”
小伙计见他穿着打扮虽与常人无异,但病怏怏的,还白嫩嫩的,像那种养在深闺里没吃过苦的大少爷。
再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三五个人,就越发觉得自己猜中了。
小伙计就以为是自家老爷的熟人,忙陪笑道:“您等等,我这就去请他来。”
说罢,匆匆就往后边去了。
常应又将铺子看了一眼,随后递给不远处的那几个人一道眼神。
陈家是做茶业起家的,当年在平阳县发迹,后听闻交州这边生产一种茶业,京城那些达官贵人们都爱喝,每年宫中也会送了大量的单子来。
陈老爷子看准商机,迅速卖了家中茶山,又托了关系在交州打点好后,便火速来了这边。
一开始生意不好做,他被排挤在外,儿子还不管事,他为了能融进去,可谓是吃了不少苦。
到如今才终于有了点起色,又费尽心思的才接到了朝廷的单子。
接了单子也是战战兢兢的,毕竟离当地的茶叶采摘还有一阵,若在此时出了岔子,他不得怄死。
以至于陈老爷听说是常应来了铺子时,人吓疯了,忙自后边库房奔出来,生怕他做出什么影响他声誉的事来。
铺子里还有别的客人,陈老爷只好忍着上前,勉强挤着笑:“贤侄怎得空来了……走,咱们去后边说……”
话还未说完,他就见常应忽地笑了起来。
陈老爷眼皮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哗啦”一声,堆在一旁的箩筐直接叫人一脚踹翻了,青褐色的茶叶立即散了一地!
这仿佛一个信号,紧跟着又有几个箩筐应声而倒,管他是绿茶、白茶、青茶全洒了一地,混在了一起……
旁侧的客人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推搡着跑了。
陈老爷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难看,他死盯着常应,目眦尽裂:“你到底要如何?!”
常应也没个讲究,随意往边上一靠,笑道:“你拿了和离书,还了嫁妆,我们立即就走。”
陈老爷冷笑一声:“和离书?你少做梦了!休书倒是可以写给你们……至于嫁妆?她害死我儿孙,我未将她告到官府去就已是开恩,还想要回嫁妆?简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