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明脾气火爆,他再世时,陈家老两口不敢,等人一死,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将常言卖进陈家去,想以此换取更多利益。
如今陈父出了事,陈母就迫不及待的送了常言过来,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吴老爷又何尝不清楚?毕竟西郊茶山都是他的,他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就是不主动提。
陈母处于被动之下,只好不停陪笑:“她就是不知好歹!想吴老爷您这样好的条件,外头不知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呢!”
吴老爷扫了她一眼,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扶着仆人的手去位置上坐下。
陈母贴了个冷脸,一时尴尬,又绞着手帕重新坐下。她心里挂着陈父,一时坐立难安,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好似上头有刺。
她觑了吴老爷好几眼,见他一直不为所动,只顾喝茶,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我家归明命不好,走得早。只可惜了他媳妇,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我跟他爹疼她,也不想耽搁她一辈子。吴老爷,您要是疼她,就收了她去,叫她往后有个依靠……”
说着,她又假模假样的哭起来,像是真舍不得常言一样。
常言在边上冷冷瞧着她,心里边不住冷笑。
若非她娘家人及时赶到,只怕这两口子早就寻思着将她卖到了吴家来!
吴老爷又看了陈母与常言一眼,放下茶盏,笑道:“这孩子同我有缘,像我已故的亡妻。你若将她给了我,我自是要好好疼她的。只是……”
陈母忙问:“只是如何?”
吴老爷遗憾道:“你也瞧见了,这孩子不喜欢我。我若强留了她,不是叫她怨我吗?”
“不会的不会的,”陈母忙说,“这是为她好,她怎敢怨您呢?她就是一时想不明白,等往后想明白了,定是要感激您的。”
想不明白的常言狠狠瞪了陈母和吴老爷一眼。
吴老爷瞧见了,立即叹气:“这孩子我实在是喜欢的紧。唉……可惜,太倔,不似我夫人那般体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早些将人带回去罢。”
说罢,他起身便要走。
陈母立即慌了,忙起身道:“吴老爷等等!”
她想起陈父走时交代的话,忙收起小心思,自怀里拿出张早就写好的卖身契来:“那孩子签了字画了押的,往后她便是您的人,同陈家再没干系的。”
常言一听,立即又在凳上挣扎起来,想扑过去撕了那卖身契。
奈何她刚有动作就叫身后的仆人给按住了椅子上,死死压着她的肩,她便再动不得一下。
吴老爷看了那卖身契一眼,没接。
陈母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人给了您,我们往后也不会再来寻她。您、您路子广,行行好,就当发发散心,救救他爹……”
她迟迟没将卖身契拿出来,就是想着常言还是陈家的媳妇,往后陈家要是再有难处,他们还能腆着脸来求吴家帮忙。
谁想吴老爷不好糊弄,要常言完完整整脱离了陈家后,才肯帮忙。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吴老爷重新笑了起来,终于拿了卖身契,“陈老弟与我一见如故,他有难,我怎会会丢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