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章平津忍着难闻的味道过去看了一眼,到底是没勇气仔细查看,叫人拿席子一裹,将腐烂的和即将腐烂的一并抬回衙门,那两具白骨也包好,一并带了回去。
他叫来人,交代道:“从衙门里多抽些人来,守着此处。除了咱们自己人,谁也不许放进来。还有……”
章平津一顿,再开口时,语气一沉,冷声道:“把吴长池那老东西给我押回衙门去,与他走得近的那些个仆人也一并带回去关起来!”
不止是吴家的主仆,连陈母也被一并带走了。
一开始陈母不知发生了何事,心底还存着几分侥幸,以为随便撒个泼就能将事情给糊弄过去。哪里想那姓吴的沾上的是人命官司!
陈母这才害怕起来,又病急乱投医,直冲着常言喊救命。
常言恨死了她,巴不得她进了大牢再出不来才好,别说救她,更是连看都不可能看她一眼。
眼见人都走远了,常言才恹恹的自沈棠怀里离开,稍微站直了些,低声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沈棠简单解释了一遍,又看了眼她脸上巴掌印,就知她定是在心里埋怨常应来得晚了。
她想了想,道:“你也别怪常应,这两日他是如何替你奔波的,你也该看见了。他本身就有病,这两日人都憔悴了。”
常言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沈棠说常应憔悴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精神得很,连皮都没黑一下。
常言也听得出来,她这个便宜弟妹是在护短:“我娘说你至今不肯与老四同房,我还以为你是不待见他的。”
沈棠愣了一下,才反应她这话中调侃之意,也恍惚想起来她方才那些话全都是下意识想去维护常应才说的。
但说都说了,她也没打算去解释,只道:“这是两回事。”
常应离得远,正与章平津和陶老板说话,脸上是一贯的从容与轻松。倒是章平津皱了好几次眉,看着常应的目光都隐隐带着怀疑。
但这怀疑刚刚冒起来,又在听了常应的话后,重新压了回去。
陶老板一直默不作声,默默站在一旁,好似跟班。
“老四变了。”常言忽然道,“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沈棠侧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常言道:“他从前也像现在这样从容镇定,但那都是他装出来的。他要做的事,家里人帮不上他,不给他使绊子都是好的,他就只能靠自己。”
沈棠知道常家大房同二房都是个什么德行,再加上邹氏那性子,靠得住才有鬼。
唯一能帮上他的可能就只有常青山,可常青山过于优柔寡断,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不会取舍,帮不了常应太多。
常言又道:“可与他打交道的都是人精,哪里是他那个年岁的人应付得来?但也不能露怯,否则就会叫人抓着马脚给他下套\/子。所以他就装,装沉稳,装老练……旁人或许瞧不出什么,可我是她姐姐,同他一道长大,哪里就看不出来呢?”
说着,常言忽然又笑了起来:“但这次相见,我才发现他真与之前不一样了。他的沉稳老练不是装的,你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那是一双经过事儿的……是我们都没经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