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酒,两个人逐渐开始胡言乱语,一个说东一个说西,一个说南一个说北,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可要是不听他们说的话,单是看着两人那热切欢愉滔滔不绝的样子,却像是找到了人森中的知己一般,聊得那叫一个投缘。
渐渐的,上官无夜啪嗒一下倒在了酒桌上,一挥手将桌上的酒瓶拂到了地上,合上眼睑醉死了过去。
这一夜,他痛不欲生。
这一夜,他恍若重生。
从此,世上再无司马晗夜,天下再无百里夜阑,唯有上官无夜!
“呕——”
皇甫长安一阵恶心,紧紧攥着胸口,干呕了两下,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扶着桌子站起来,她还没有完全醉倒,但意识也已经不太清明了,眯着醉醺醺的眸子四下转了一圈,本想上楼睡觉,然而走着走着再回过神来,人就已经在外头的巷子里了?!
这是为什么呢?刚刚发生了什么?瞬间转移吗?!
晕乎乎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皇甫长安还是摸不清东南西北,只循着光亮走了过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了地上,就不想再爬起来了
客栈里,闻人清祀幽幽转醒,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莫名的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睁开眼睛,问的第一句话便是——
“公子人呢?!”
西月涟抬了抬眼皮,鲜少见他这般鸡冻,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公子了?”
闻人清祀心中有鬼,又被明察秋毫的“岳父大人”这样质问,不由心头微颤,便立刻缓下了神情,转而四下望了一圈,换成了迷惑的神态,随意捏了一个借口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公子她不是”
见他这样问,西月涟才收敛了表情,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你昏迷了一阵,是我们把你带回来的公子没事,现在正在楼下陪上官无夜喝酒。”
闻言,闻人清祀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很受惊很崩溃的样纸!
“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让她喝酒?!完了完了,会出事的”
见生性孤僻常年冷冰冰的闻人少宫主突然间反应这么激烈,众人不由齐齐投来了诧异的目光,顿然有种如临大敌的赶脚!
“怎么了?!”
“能出什么事?!”
“公子为什么不能喝酒?!”
闻人清祀蹙着眉头,抿了抿薄唇,表示不忍直视:“她、她喝醉了就会脱衣服!还到处乱亲人!”
话音未落,众奸夫陡而变了脸色,齐齐起身!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就飞快地推门奔了出去,仿佛下一秒总攻大人就会发疯裸奔似的!
西月涟本打算跟着出去,然而转念一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回身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闻人清祀嗯,与其说是“看”不是说是“审视”!
“你怎么知道公子喝醉了会脱衣服,还会到处乱亲人?难道她喝醉的时候,你看见她脱衣服了?她亲你了?!”
没办法,虽然皇甫长安的男人已经够多了,但就算这样再多一只蚂蚁跟他争宠他都不欢迎!所以即使闻人清祀是他名义上的义子,他也不允许丫横插一觉,跟他来抢宝贝女儿!哼!
“没有”闻人清祀微微敛眉,实话实说“她没亲我,她抱着柱子亲了。”
西月涟:“”靠!那还不如亲你呢我去!
屋外,众奸夫匆匆下楼,却只见得桌子上只趴着一个醉倒了的上官无夜,哪里还有总攻大人的影子?!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次奥表酱!总攻大人该不会真的裸奔去了吧?!
皇甫砚真眼神一冷,长发在夜空中一飘而过:“走,分头去找!”
那厢,夜凉如水夏日的雷雨过后,夜空澄澈碧透,像是用水洗过似的,干净得找不到一丝薄薄的云雾,唯有月亮悬挂在半空之中,簇拥着漫天的繁星,静谧而深邃。
小河边,虫鸣蛙声此起彼伏,却是将夜色衬托得愈发的安静宁和。
屋檐之下,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着,照亮了一方街道,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或是马蹄声踢踢踏踏,踩着青石板渐行渐远。
连着两岸的石桥上,一个身影款步跨上了台阶,夜风吹起他宽绰的袍服,猎猎飞卷衣角,看起来像是暗夜里的蝙蝠。
男人走上石桥,还不及行至一半,忽然脚下一绊,不知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隐约间似乎还听到了“哼哼”的两声呻一吟。
闻到夜风拂起的那股子酒气,温孤偃微蹙眉梢,没打算搭理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径自抬脚跨过了她的身子。
然而还不及抬起另一只脚,那人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脚腕,继而攀着他的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还囔囔着连不成片的胡话:“喝!一醉方休!蛇精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啊哈哈哈其实那句话是这么说的,跟掉节操没、没有关系”
听到这个声音,温孤偃蓦地就沉了脸色,认出了地上这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就是折菊公子!
“呵”微微勾起嘴角,温孤偃冷然一哂,伸手缓缓攥住了皇甫长安的脖子,继而寸寸收紧“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咳、咳咳”皇甫长安被他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咳了两声,迷糊的眼睛微微张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什么,抬起一只手抚到了对方的脸上,轻轻掠过那斑驳可怖的疤痕。
温孤偃眸子一冷,手里的力道更重了三分。
却听皇甫长安艰难地从嘴巴里吐出了几个字:“疼不疼?”
温孤偃的动作一顿,瞳眸顿而收紧了几许。
皇甫长安还在囔囔自语,口吻中没有同情,只夹着淡淡的几分心疼。
“什么人那么狠心,竟然把油往脸上泼依我看,那个人肯定是嫉妒你长得漂亮,才会用这种恶毒的法子毁了你的容貌”
温孤偃抬眸,看了眼天际无边的夜色,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那是他第一次出山,闯到了村子里面,被人当成了怪物,用锄头凿,用木棍打,用滚烫的油水泼一个一个,对他又怕又恨,极欲置他于死地。
后来,天绮罗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爬满了伤痕和疽虫,遍体鳞伤,面目全非。
“尼玛太禽兽了!不行,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去报仇,把那家伙拖出来,抽上几百鞭子”
“不用,”温孤偃不自觉地回了一句,忽而笑了起来,那笑意又诡异又残忍“他们都死了。”
整个村子的人,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彻底夷为了平地。
“啊那真是太可惜,算便宜他了”皇甫长安哼哼了两声,随后十分仗义地拍了一把温孤偃的肩头,晃晃悠悠地笑道“别怕,以后有啥事都可以找哥哥有哥哥给你撑腰,没人敢欺负你!”
温孤偃垂眸,看了眼那个不到他肩膀高的家伙哥哥?
“呕——!”
扶着他的肩头,皇甫长安忍不住又干呕了一下。
温孤偃立刻嫌弃地松了手:“你喝醉了。”
“不”皇甫长安一把推开他,辩驳道“我没醉!我怎么可能会醉呢?!我可是千杯不醉好吗”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兰后——
“噗通”一声!
直接就越过桥上的栏杆,掉到河水里!
见状,温孤偃先是微微抽了一下眼角,转身便走,完全无视!
然而,在走下桥之后,却发现河面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冒出来,仿佛那个醉鬼已经彻底沉到了水底下温孤偃微微敛眉,想起了当日皇甫长安塞给他的那块令牌,到底还是转过身,跳入水中将皇甫长安救了上来。
落了水,皇甫长安的整个身子都湿透了,温孤偃几乎很轻易就触到了她胸前的柔软,下意识的竟又多摸了两下,以便确定那是女人的酥胸,还是松弛过头了的胸肌!
将皇甫长安拖上岸,温孤偃微皱眉梢,显得有些诧异。
“怎么,你是女人?”
“女人?女人是什么可以吃吗?”
皇甫长安晕晕乎乎,一下子脑子里进了太多的水,表示完全无法思考
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纸,温孤偃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也没有再问,将她弄上岸后便打算走人。
皇甫长安却不让他走,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尔后猛的一扯,手劲大得有些惊人!
温孤偃冷不丁就被他绊了个趔趄,摔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摔,摔得十分杯具!
两人的嘴巴紧紧贴在了一起,再兰后理所当然的,太子殿下腹中被压出来的河水,就这么赤果果地灌进了魔王大人的嘴里!
---题外话---
忽然觉得我家长安是治愈系的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