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寝宫无痕便关了门,急急地向内室走去。
“殿下?”宣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殿下是在急什么?
无痕没有时间理会他,蹬掉鞋子一下便跳到床上,在满是花纹的帐顶摸索了两下,打开夹层从中抽出一块薄薄的半透明物体。一个纵身落在书台边的巨大窄口花瓶边,探入右手在瓶壁上摸到一个细微的凹点,轻轻一推,便感觉到一件软柔的物体落在手中。缩回手把东西提起来一抖,一个羊皮小人的侧影便落在了台上,将那小人往小宣子一扔,道:“我出去一会,你照之前的方法做。”
“是。”宣进知道殿下又要出去,迟疑地答着,略有些担心。
无痕没有留决到他的面色,三两下拨掉身上的紫衫,将手中的东西展开往身上套,原来那是黑色的夜行衣,不过那款式却显然有过改进的,比那些长衫轻便多了,而且更方便穿戴。从书桌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透明的液体均匀地涂在脸上,又凑到银镜前,拿起那块半透明的物体小心地贴在脸上,银镜比铜镜清晰很多,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原本秀丽的小脸被一张平凡的面容所代替。
小宣子呆呆地看着那张脸,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如同变戏法一样的易容,但是仍然会震惊。
“小心点。”无痕看他那样子只是笑了笑,并再次叮嘱。
“殿下也小心。”小宣子低着头轻声道。殿下可真厉害,本来那么平凡的一张脸,被他一笑便好看起来。待他平复了心跳再抬起头来,屋里哪里还有殿下的影子?有些失落地环视一周空荡荡的屋子,这才打起精神像前几次那样将小人儿放在蜡烛前,影子投在窗上就像殿下在看书一样,而他要做的便是时不时动一动“殿下”
那么孟小混混到底去了哪里呢?
合桥大街东面是一片旧宅子,年代之久远可以追溯到前朝,这里可以说是天都城的贫民区,脏、乱并且危险。这里人员复杂,有小偷、乞丐、三流杀手还有年老色衰只能到这里来出卖身体的妓女。
贫民区的夜晚很安静,这里的人是不会点灯的,他们没有那个钱去浪费。在黯淡的月色中,无痕的身形犹如鬼魅般快速穿梭,他必须快一点,那个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等到他去救?傍晚回府的路上,他无意中看到几个人尾随那个姓吕的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而那条巷子便是通往这片贫民区的,虽然具体情形看不见,但以他的听力再加上一点推测,还是可以猜出个七七八八的。那头肥猪果然不肯放过姓吕的,不但派人来抢玉佩,更是想要他的命,当时他听到姓吕的虽然被打倒但是却还有点呼吸声,想着这人似乎还有些能力,若是救了他或许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这么久。
无痕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生于黑暗中的生物对于黑暗有一种本能的亲近,从刚得知这个地方他便急切地变装来了一次,呼吸到那深入骨髓的熟悉气体时,他竟然想落泪,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哭过了。只是他很清楚这样的地方不再属于自己,就像他再也不会回到二十一世纪一样。
这里的屋子如同蜂窝一样密集,道路也是杂乱难辨,不过这些都难不到从小便通街乱窜的孟小混混,凭着记忆中的方位,不是很难便找到了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男人。就着淡淡的月光,只见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底裤,在外的身上到处都是淤痕,左手不自然地弯曲,周围的地上墙上溅满深色的血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无痕扯了扯嘴角,心道这人命还挺大的,这样都没死。
吕安醒来的时候有些不明所以,看起来年代久远略有些发黄的帐顶与记忆中走南闯北时住宿过的普通客栈一样,陈旧却干净。
“命倒挺大的。”少年人的声音,清脆,直接。
吕安略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入眼的是一张平凡的脸“你是——”什么人会救他?
“我是能帮你的人。”少年微微一笑,看起来很诡异。
吕安疲惫地闭上眼睛,自家中的财产化为乌有之后夕日亲朋好友见了他便绕道而走,一个几岁的小孩凭什么帮他一介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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