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输了。
皇上怎么可能不怒?
不过,好在这几天已经将丢失的城池全都拿回来了,不然的话,只怕祈月将士寝食难安了。
“轩辕寒钰不是将所有的人都杀了,怎么还会有人证?”
“回皇上,是雪殇山庄现任庄主留下的人,据说出事那日,他也在大街之上,雪殇山庄的人抓走了当时挑唆的人,并关押在山庄地牢,这件事并没有公开,所以没有人知道,就连楚厉也以为所有的人都被轩辕寒钰一怒之下杀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雪殇山庄!嗯,知道了。”祈渊淡淡地说道。
前些日子,轩辕寒钰没有让他好过,这些天,他也不会让他安心。
丞相似乎想到了什么,恭敬地抬头,劝谏道:“皇上,大秦兵强马壮,又是大国,根基比祈月稳固太多,如今祈月战乱连连,百姓叫苦不迭,民为国之根本,只怕拿下大秦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轩辕寒钰的皇后还未生产,他既然不肯出京,祈月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收兵,让将士们休养生息,在皇上的带领下,日后一定一鼓作气,一定可以吞并大秦,统一天下。”
听得他的建议,祈渊几乎没有犹豫:“朕亦有此意,祈月发展过快,难保那些投靠的将士没有别的想法,哼,朕要让他们无话可说,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但是边境之事,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以防止大秦的狼子野心。”
丞相弯腰屈膝:“皇上英明,微臣这就吩咐下去,除去守城的将士,其余的军队各自返回京城,回京都休养。”
他淡淡地点头,“嗯”了一声,不过随后,想起之前的话,不禁睁开了眼:“对了,暗卫是如何得到大秦皇宫中的消息?”
大秦有雪殇山庄,轩辕寒钰又岂会让人如此轻易潜进皇宫?
丞相身子轻震了一下,回道:“暗卫,十死九伤,几乎都暴露了。”
祈渊冷哼:“也就是说,得到的消息也许并不准确?”死伤了这么多人,才得到轩辕寒钰每天吃喝玩乐的消息?
“皇上息怒,暗卫拼死也只能做成这样!”丞相当即跪下。
“罢了。将人全都撤回,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是。皇上若没有吩咐,微臣告退。”
雪殇山庄!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祈渊再次用手支着下颚,默念着四个字,过了许久,嘴角缓缓勾起。
想起丞相所说的,又拧眉想了半天,楚厉的女儿?
记得在琼华宴上,的确有一位郡主来着,只不过,呵,冷笑一声,与他有什么关系?
陷入沉睡中的人突然清醒过来。
牢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并没有别处那样脏乱不堪,靠床的墙面上开着一扇窗户,阳光透过里面,直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想起那天轩辕寒钰所说的话,楚诗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用手挡着窗外的阳光。
“朕会让你好好活着!”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的确没有食言,这些天她在大牢里的待遇还算不错,除了送饭菜的狱卒,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因为附近除了老鼠蟑螂,根本看不到活物。
可是她担心的是她的父王,也不知道他在祈月那边怎么样了,他应该知道她的情况了吧,会不会奏请那个人,要求他一同想办法救她?
只不过,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消息,她心里的期待渐渐淡去,不管怎样,父王是不会丢下她的,也许再过两天,他就会来救她了。
脸上的伤口是被她胡乱处理的,还在隐隐作痛,摸着上面的痕迹,她心有不甘,轩辕寒钰,你竟敢毁我容貌,哼,等本郡主出了大牢,定会报这毁容之仇!
正在她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楚诗琪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还没有到饭点,难道是……父王派人来救她了?
心里一阵激动,立刻扶墙站起来,双目紧紧地看着外面。
“打开!”廷尉沉声吩咐。
哐当一声,牢门打开,楚诗琪看到他身后都是穿着一致衣服的狱卒时,不禁心慌了,父王还没来?
廷尉看了她惊慌的样子,冷哼一声,无情地宣读轩辕寒钰的旨意:“靖远侯楚厉意图谋反,投靠祈月并诱杀我大秦三十万士兵,不过计谋失败,在战场上被石栋亲手所杀,皇上有令,将其尸体运回京城,挂在城墙十日示众,并挫骨扬灰,以示惩戒!”
“靖远侯楚厉之女楚诗琪,屡次谋害皇后,更是大胆在宫里行刺皇后,挑唆楚厉投靠祈月,罪无可恕,处以,全身刑!”
楚诗琪早在听到全半句的时候,几乎晕厥倒下:父王,死了?
还是被石栋亲手所杀?
怎么可能?
石栋怎么可能会背叛父王呢?他的命都是父王救的啊!
楚诗琪不信,猛然抬头看着廷尉:“不,你们都在骗我,不可能的,父王才不会死!”
何况是被石栋亲手所杀,荒谬,她不信!
廷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早无半分怜悯,见惯了恶人,却没有见过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哼,原以为石绮兰就算歹毒的了,却不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害死了石绮兰不说,竟然还算计石栋为她爹卖命,如今他们父女得到这样的下场,也算是活该了。
“郡主有所不知,那天在街上,不是有人大骂皇后,甚至侮辱皇上和雪国公主有染,那些人,全落到了雪殇山庄庄主手里,据他们交代,虽然石绮兰有教过他们说一些话,但更多的,可是郡主的功劳,不是么?”
楚诗琪踉跄后退,脸色阵阵发白,唇哆嗦着:“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廷尉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雪殇山庄的酷刑不比廷尉大牢差,那些亡命之徒哪里经受得住?不过郡主可要清楚,你父王不是被别人杀的,是你自作聪明,害了他,若不是你撺掇他投靠祈月,他又岂会落到如此下场?”
廷尉一边说着,一边朝前逼近。冷漠的嘴脸,让人生畏。
楚诗琪全身冷汗直冒,朝着后面退了一步,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身子瘫软倒在地上。
“来人,将她扶起来。”他继续对着楚诗琪道:“你可知道,皇上对你的刑罚是什么?”
楚诗琪先前只听到了关于父王的消息,并没有注意到他后面说的话,双目无神地看着他,摇头。
廷尉冷笑:“像你这样的恶女简直是罪有应得,应该处以比石绮兰更严重的刑罚,但全身刑对于女子过于残酷,因为本大人向皇上提议,你上次不是很‘好心’的救了你的姐妹石绮兰么?那么,她还没有受完的刑罚,就由你接着承受吧。本大人想,她应该会感谢你的。”
楚诗琪更加震撼,眼前又浮现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还有她凄厉的惨叫声,更加的害怕,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啊……不要过来,不要……”
廷尉并不理会她,一招手,立刻过来两个狱卒,将她架起来,拖着就往刑室走去。
“大人,刑具都准备好了。”
廷尉温和的一笑:“靖远侯才去世,身为子女,郡主自然该披麻戴孝以示孝道,就从这个开始吧。”
闪过道道寒光的铁钉床上,铺着一块经过盐水浸泡的白布,狱卒听令,将楚诗琪抬上去……
“啊……”凄惨的叫声,几乎掀翻了大牢的房顶!
但,刑罚并没有停止,惨叫声持续不断,直到那人精疲力尽,声音渐渐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