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泄气,她现在是连话都没的跟他的了?看她又伸手拿手机,沈祭梵抓着她的手给握紧了。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他们都熟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话没说?
大多夫妻也都这样,算算他们结婚的年头,到这个年头上,夫妻两个确实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各做各的呗。安以然觉得他这么忙,那就去忙嘛,不用管她的。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或者刚结婚那两年,她确实不高兴他经常不在家,可现在,她是真巴不得他不在家。因为他在也没什么话好说,她照样在做她自己的。
“说什么都可以,然然,我们俩缺少沟通不是吗?这样不对,你每天都应该对我说些什么,做了什么之类,有什么烦恼都说说,我都能听。”他没太多时间陪她,她要是主动找他说话,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中他就可以听出她最近心情怎么样,心态怎么样,有没有不高兴,或者心里发生了哪些变化。
可他在家的时候她要么是对着电脑看电影,要么是捧着手机玩游戏,不喊她她连哼都不哼一声,这是不是不应该?沈祭梵对电脑或者手机游戏之类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沉迷过,所以,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小东西已经进入病态了。
这样不行,对不?怎么可以整天对着电脑或者手机?对眼睛也不好,而且这样坐着整天整天不用脑子,人也会变傻掉。这习惯真得改,不能这样下去。
安以然从善如流的认真想了想:“我每天都没做什么呀?我今天去把灵儿的骨灰盒搬回来了,放在这里我一眼就能看到,这样回国时候就不会忘记啦。还有哦,我再想想,还做了什么,哦,我本来想去科大医院的,可我怕从医院回来时候,你已经回来了。我怕你见不到我会担心嘛,就先回来了。”
沈祭梵微笑着点头,这样才对,就该这样。虽然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了胜于无不是?就她刚才说的,他多少能听出她对他的在乎,怕他担心,所以早早回来了。这就很好,果然是懂事了很多,会顾及他。
“所以呢?明天就回去科大医院了?是这样的安排,对吗?要不要我派车送你去,让魏峥送你去好吗?”沈祭梵出声道,这是下意识就给她星辰走后了。
安以然咧着嘴巴摇头:“不好,明天,那个,我要去普拉多画宫。”
沈祭梵挑眉,这小东西,竟然还有出人意料的时候?什么时候不是在他的掌握中?这倒是让爷提起了兴趣:“为什么选择明天去?”
“明天周日啊,周日普拉多门票免费。”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有这样的规定?据他所知,普拉多画宫可不是免费开放的地方。不过她想去,那也行,他没时间陪着她,让自己玩个痛快。
安以然心里美着呢,普拉多画宫的很优待学生的,平时可以持有效学生证可以半价买票,门票六欧元。但是对学生还有条件的,得在二十五一下的学生,才可以。而周天,二十五岁以下的学生持学生证可以免门票。
安以然就那张水嫩嫩的小脸子,说她是学生,谁会怀疑?学生证舒依依早就给她弄好了。舒依依那水平,做的护照都能上飞机的,弄个学生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安以然是放心得很,压根儿就不担心会被识破啊什么的。
安以然在比划着,普拉多画宫列为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因为她学美术的,马德里的普拉多画宫就是美术生最向往的地方。这次寻着机会了,肯定得去。
“注意安全,要人陪吗?”沈祭梵合计了下,明天,他还真抽不出时间出来,卡洛斯国王要面见他,他不得不进王宫去。
“不要不要,哦,如果可以派车送我去那是最好了。”安以然笑眯眯的说。
沈祭梵点点头,安以然特意说了句:“不能派你家里的车啊,这里的车都有什么贵族的标志,你派个特别特别普通的车送我过去就行了。”
听舒依依说,贵族或者王室出行的工具都有专属的工作,出现时候民众都会下意识的让路。而且是哪个家族的人市民都很清楚,安以然觉得挺神奇,因为他们这个内阁大臣也有不少位吧,马德里市民过得还真累,平时上班生活就够烦人了,还要记这么多劳什子东西。
介于这个原因,她还是避一下下,免得被人拆穿了,到时候给沈祭梵丢人。
“听你的,电话,现金都要带好,有事情一定先打我电话,记住了?多长点心,别让我担心,嗯?”沈祭梵揉揉她头顶,低声笑道。
瞧,不让她说话他就不知道她明天又野到什么地方去,她自己又犯懒,玩一天回来铁定又像现在这样蜷缩在这里不肯动,不说话,他怎么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知道了,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会说英语,还会说西班牙语,沟通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哦,十七八岁就一个人背着包四处走,四处旅游的学生,少年啊,多了去了,他们也没出什么事啊。”安以然笑眯眯的说道。
沈祭梵笑笑,揉着她的手指道:“不放心你,也就不会让你出门了,好好玩。”
“嗯,沈祭梵,你真好。”又发现他变好了一点,不再把她圈在家里。
以前也是她自己胆子小,在这边住着的时候自己心里放不开,语言也是一个大问题,所以他不让出门自己就傻啦吧唧的呆在屋子里,没人带着她,她就哪也不去。
现在不同了,心态开阔了些,胆子大了不少,脸皮也厚了,一个人出门一次后就完全敞开了。沈祭梵没时间陪她,她自己也能玩啊,在家坐不住就出去走走,玩累了又在屋子里休息两天,日子过得真是逍遥得不行。
沈祭梵第二天走得早,有早会,然后再去王宫。而安以然出门大概会在八点半左右,普拉多画宫是在早上九点开门,她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沈祭梵走之前给她把用得着的东西都装在了背包里,依照安以然自己的话,她拿上现金,电话和学生证就可以了。哪用得着背个背包去?
可沈祭梵想得多,给装了水,面包,牛奶,巧克力,伞,防蚊喷雾,借记卡,还有一些现金等。手机也给设置好了,九点进去看展览,走累了得喝水吧,就给设在了九点半的备忘录闹钟,提醒她喝水,十点的时候该补充体力了吧,也给添加了备忘录,十点半的时候备忘录写的是给他打电话,就怕她忘了。
每半个小时他都给设计好了,她只需要照着做就行。马德里这边中饭晚饭时间都挺晚,每天连肯德基这类的快餐店都是中午十二点以后才开门。所以沈祭梵怕她从普拉多画宫出来时候找不到吃的又饿得慌,这面包就有用了。
午饭这边都是一点过后才吃的,沈祭梵估摸着那时候他能抽出时间来,就在十二点半给提示了一条给他打电话的备忘录。到时候电话里说,看她的决定,外面吃饭,还是想回家休息,他都可以。
瞧瞧这点点滴滴的,真是有够全的了。给人家出门的行程弄成这样,爷,您还不如自己跟去得了。沈祭梵想的特别的细,就怕在画宫里看画,提示声音会吵着别人让她觉得尴尬,所以直接给调制了震动,瞧瞧这男人的心思,够细了。
安以然七点半起床的,这闹钟是她自己设置的,怕睡过头。睡过时间的事情,她没少干,也吸取了经验,不再相信沈祭梵,所以就给设了闹钟。
沈祭梵留了纸条,让她背包,今天要带的东西都在包里,安以然看了眼小背包,提了下,还好不重,不然她一定会舍弃这玩意的。
吃了早餐就准备出发,魏峥果然在等她,开了辆她叫不出名儿的车子。安以然穿得潮气蓬勃的,乍一看,中学生。绑了马尾,梳着齐刘海,穿着格子村衫外面是白色小褂子,下面是同色的格子裙,黑色马丁靴,很英伦风打扮的高中学生。
魏峥一看她这穿着就知道她的目的,他说呢,怎么对车子有要求。
“有学生证吗?”魏峥问了句,挺无奈的,姑娘门票也才六欧元,为了免费,何必倒腾这些呢?要被人揪出来,丢的可就是爷的脸啊。
安以然点点头,把学生证给魏峥看。魏峥扫了眼:“哟呵,巴塞罗那大学。”
安以然嘿嘿乐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学生证拿了回来,舒依依说,自己相信是真的那比什么都有用。心虚啊,怕被查出来啊这类的心里千万不能有。
“为什么不做个康普斯顿大学的学生证?”魏峥问了句,康普斯顿大学是西班牙综合排名第一的大学,更主要的是,这所大学就在马德里,而姑娘手上的学生证是巴塞罗那大学,不在这里。开车过去,起码得五六个小时。
魏峥那意思是,她如果真是巴塞罗那的学生,今天才过来,那得多早就在车上了?
不过安以然显然不知道这边的地里情况,猜测着回应:“那个,康普斯顿大学不就在马德里吗?可能,是怕在这边容易遇到本校的学生吧。碍,周末免费碍,去画宫的学生肯定不少,要是排队时候遇到同专业的,被识破了怎么办?”
魏峥想了下,别说,姑娘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去普拉多画宫这种文化气息浓厚的地方,确实是学生比较多,特别是周末对学生免费开放的日子。
“上车吧,这里过去不远,九点前一定能到。”魏峥说这话时候安以然已经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魏峥无奈,她今天精神状态这么好,怎么又坐上来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解释说:“你要体谅我啊,我是晕车的人,难得出去一次,可不能晕着去,多影响心情的,对不?走啦走啦。”
魏峥无奈,开动车,到了画宫外面的广场,魏峥问她:“真不需要我跟着?”
安以然点点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看我还带了相机,你回去吧。”
魏峥看了眼她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点头,然后上了车。他并不闲,现在就得赶去王宫外面,爷在王宫,那边就顾问一人在。
安以然跟魏峥挥了挥手后转身就跑开了,背着背包还真跟个在上学的学生一样。
安以然主要就是奔《宫娥》来的,这幅画实在太出名了,它有高三百一十八厘米,宽二百七十六厘米,面上每个人物都与真人同比例。画的主角是五岁的玛格丽特公主,这幅画就是西班牙宫廷制度下的生活,仆人与公主说话,就如画面左边跪着的女仆一般,是需要行大礼的,而右边在劝说的女仆则是微微欠身着,无一不体现着恭敬谦卑的态度。
安以然当初在书本上看到时就是觉得小姑娘漂亮,样子傲慢无礼,没有半点他想。而今天接触到画的真迹时,震撼了。之前看到的图片就是影印在纸张上面几寸大小的图片,哪有面前这副高三米多,宽两米七的巨幅画油画带来的震撼?
安以然傻傻呆呆的望了半天,才将心底的激动给平息下去。一一看过去,画宫里名画非常之多,为了不让自己看得眼晕,安以然只为认识的画而停留。
比如,戈雅的裸体少女画。普拉多画宫的画,大部分都来自西班牙王室,所以在这里面能看到很多表现宫廷礼教和一些宗教性题材的画。安以然站在戈雅的裸体少女画面前看了半天,左右画幅是对列着的,左边没穿衣服,右边穿了衣服。安以然一点一点对比着,就这么左右来回交换眼神儿给把头换晕了。
安以然晃了下头,包里手机都想好几次了,安以然不得不又拿出来看。挺烦沈祭梵的,索性把手机关机了。他是不是觉得她笨得连水都不知道喝?
安以然关机的时候是十一点,走了两小时,也累了,脖子也挺疼。安以然走马观花的走了一圈,就近的一边出去了。门口的人还记得她呢,当即拉着她就跑。
安以然边跑边问出什么事了,其实心里在打鼓,是不是被人发现什么了?
管理原拉着跑去了巴士停靠的地方,说道:“这是你们学校的免费巴士,你快上去吧,再晚可就得等下午了。下午才走,晚上多晚都到不了学校那边。”
“啊?”安以然傻了,抬眼一看,还真的是巴塞罗那开往马德里的专线。
安以然那个寸啊,不对,应该感慨她运气实在好,每周就今天有两趟班。
上,还是不上?安以然咬着牙纠结,不过,想了下时间应该还挺早,包里她看了,沈祭梵给放了钱,那她就去“她的”学校逛逛吧。
安以然最终还是上了车,西班牙的巴士,赞一个,很舒服,上卫生间特方便。
安以然意外的还没有晕车,打开背包把吃了块巧克力,又把面包吃了,然后喝着水看外面的风景。对面坐了个男孩子,起初男孩子在看书,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跟安以然聊了起来,问她是什么专业的,安以然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学动画的。
聊得还挺愉快,像这边的高等院校,特别是皇家院校,东方面孔特别稀有。一个是学费昂贵得令人恐怖,再一个,名额并不是那么容易好申请。
男孩子跟安以然聊得挺欢,就实话说了,说安以然的声音很好听,像鸟儿,但又比鸟儿的声音软,特别讨人喜欢。说她的眼睛好特别,男孩子说这是第一次见到人的眼珠子这么黑。安以然被男孩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我们Z国啊,不对,应该是东方人吧,基本上都深色眼珠和黑色的头发。”
“真神奇。”男孩子笑起来,又问她在哪里住,有时间他们可以约出来一起玩。男孩子说话时候就约她了,明天晚上请她看去马德里竞技和皇家赛马的比赛。
安以然兴致挺高,可忽然就气氛就落下去,那票很贵啊,这孩子,请她看,那得花多少钱啊?该是算了算了,人家还是学生呢,不能这样消费他。
“不行呢,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安以然抱歉的说。
男孩子表示很理解,坐过来搭讪的人越来越多,站着把道儿都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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