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跟着那只小杜鹃一直跑一直跑,最后来到了王都外围的贫民窟。
小杜鹃在一棵光秃秃的白树前降落,烈火也就随之止步。
石板和茅草搭建的破旧小屋,泥泞的道路,腐败的臭味,这就是贫民窟最直观的形象。这是个连社会的最底层也进不去,只能在角落腐烂的小世界。
就在这个小世界中,一名格格不入男子站在其中。
男子长相普通但五官刚正,身材高大却不粗壮,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一身宽大的藏青色和服,和服外披着酒红色的羽织,腰上挂着三把太刀,背靠着光秃秃的白树,手上安抚着小杜鹃。随意的姿态却给人一种刀锋般锐利的威慑。
烈火看着男子,脸色再次一沉,收悄悄握住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十兵卫。”
男子的名字是笕十兵卫,烈火曾在老师鸣上阵九郎的家中见过一次,据说笕十兵卫是老师的同族,而且和老师属于同一流派。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早年和流派反目,甚至因此背井离乡,不远万里来到希瓦,而作为流派代表的笕十兵卫来到希瓦从没过好事。
“好久不见,烈火。五年了?还是十年了?上次见到你还是个小屁孩,眨眼就长那么大了啊。”
笕十兵卫像是一点都感受不到烈火的紧张一样,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打起招呼来。
“闭嘴回答问题,说出来意,十兵卫,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别那么冷淡嘛,你以前可是很可爱的小姑娘哦,第一次见面时还说想当我妻子——。”
迎面飞来的匕首打断了十兵卫的废话。
“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侧头看了看钉在树上的匕首,即使刀刃离自己脸颊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十兵卫也只是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你害羞那就跳过这一段吧。”
笕十兵卫从树上拔下匕首,抛回给烈火。
“阵九郎师范应该和你说起过「鸣神流」吧?”
烈火把接回来的匕首插回袖子中,点了点头。
阵九郎在收烈火为徒的时候就给烈火讲过关于自己所属流派「鸣神流」的事。
据阵九郎所说,鸣神流是哪个被称为「和」的小民族里最大也是最强的剑术流派,其中使用的是名为「太刀」的武器,流派成员不仅是强大的剑士同时也是一流的刀匠。
“那就好办,我这次就是来收回阵九郎师范手上「鸣神五灵刀」之一的「三日月宗近」,这是我作为「敛刀官」。”
鸣神流的刀匠打造每一把到都会倾尽心血,每把刀都像是培育自己的孩子一样用心,可以说刀对鸣神流的成员来说就是同伴,每把刀一旦失去主人或是折断,也必须将其送回。敛刀官,简单来说就是鸣神流里负责回收刀的职务。
“绝不可能!”
烈火立刻就怒了,名为三日月宗近的太刀确实在阵九郎手上,阵九郎说那是他作为鸣神剑术师范的荣誉所以一直随身携带,不仅烈火就连索菲亚都见过不止一次。阵九郎曾经说过想把刀传给烈火,但最终还是没这么做,因为流派里有灵刀必须在前主人身亡后才能交给下一任主人的铁则,阵九郎是个严格的人,哪怕和流派反目也依旧遵守着流派的规矩。
“灵刀只有失去主人才能移交,这是鸣神流的规矩,你们想破坏自己的规矩吗!”
笕十兵卫眼里的光彩一黯,但马上有恢复原样,快得没人能看出变化。
“我当然知道鸣神的铁则。”
这么说着,笕十兵卫从腰上取下三把刀中的一把。
烈火瞪大眼睛看着那把外表平凡的太刀,刀上的装饰她十分熟悉,毫无疑问那正是阵九郎所持有的三日月宗近。
“怎么……可能……。”
“阵九郎师范在我去取刀前就死了,我小心地潜入宅邸,发现的只有装有阵九郎师范尸体的棺木和棺木旁的刀。”
烈火并不怀疑笕十兵卫的话,这个男人有很多坏毛病但从不说谎,而且最近各烈火和索菲亚的查探也有类似的迹象,所以也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但即使有心理准备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接受的。
“老师……老师他……。”
烈火是孤儿,是鸣上阵九郎把烈火捡回家,给了烈火家,给了烈火名字,抚养烈火长大,教给了烈火剑术和武技。对烈火来说,鸣上阵九郎不仅是老师,更是爷爷,即使严厉,也是无可取代的唯一的亲人。
笕十兵卫把刀挂回腰间,视线避开烈火的眼睛。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返回鸣神了。这次来见你只是和老朋友打声招呼。”
“等等。”
尽管悲伤,烈火也咬牙把泪水咽下肚,现在还不是沉浸在感情里的时候,阵九郎死了,但挚友索菲亚还活着,就算是为了索菲亚也必须跨过悲痛。任何时候也不会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外,这是阵九郎的教诲,也是烈火一直以来的信条。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认真回答我,十兵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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