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手续,并在相关文书上签署好名字,目送苏堂亮被押上车送往拘留所后,于辰歪着脑袋对袁友冲问道:“这个苏堂亮的口供,你咋看?”
“故事讲得不错。”袁友冲撇撇嘴。
于辰一愣:“故事?”
“不然呢?你不会傻傻的以为他说的都是实情吧?”袁友冲耸肩,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总体来讲呢,九真一假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有七成是真,夹带了大量的私货。”
于辰跟他并肩,说:“夹带私货,有所隐瞒甚至扭曲事实,我倒也看出来了。而且,还能直接指出不少他描述里头自相矛盾的地方,从而推翻其大量论述。就这份口供而言,检方也不会认可,铁定会叫咱们重新审。”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隐瞒?”于辰问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连杀人而且还是杀九人这种妥妥吃枪子的大罪,他都直接招了,显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啥都看开了。”
“既然如此,他再整这些小九九,又有什么意义?极端到就算死也想给咱们添麻烦的程度?不至于吧?谋取其他方面的利益?死都死了,再攫取利益又有什么用?”
“嘛,既然你都想到了这点,那,那句推理界的名言也就不用我再重复了吧?”袁友冲顿足,说:“很显然,他就是在谋取‘利益’,这点没有意义,存疑的仅仅是他谋取的是哪方面的利益,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已。”
于辰略一思索,就是这么回事,便回声“嗯”
袁友冲重新迈步往前走,说:“做任何事情,都有‘动机’,所以要搞懂存疑的这两方面,分析‘动机’就是关键。”
“而分析‘动机’嘛,完全可以从行为或者行为结果进行逆推,就像咱们办案子,往往会根据现场、凶手作案方式、受害者身份、死亡地点等种种关系逆推出凶手的作案动机,再根据动机结合受害者人际关系网筛出嫌疑人。”
“同理,咱们可以从苏堂亮供述的内容,来分析出他的动机。”
于辰琢磨片刻,说:“他的供词当中,最大的矛盾点应该就体现在曲忠身上了。”
“没错,他先后几次提到曲忠,而在他描述中,其扮演的角色每次都不太一样。”袁友冲颔首:
“最明显的,他先说曲忠指点他‘温水煮青蛙’这一方法将苏金洪拉上贼船,后来又说曲忠对他们的计划完全不知情,甚至不认识苏金洪,以为苏金洪是他的狗腿子。”
“当然,这个矛盾点未必不能自圆其说,苏堂亮只要用一句‘旁敲侧击而求得指点’就能搪塞过去。但问题是,这类矛盾太多了,再用‘旁敲侧击’解释太过牵强,毕竟曲忠也不是个煞笔。”
“结合前后叙述,不难判断出他在想办法保住曲忠,杀人、投毒等具体行为上的事儿,要么推给已经死了的苏金洪,要么自己扛下来。”
“另外,还有件耐人寻味的行为。他说,他之前的计划是,弄死苏金洪,让他背黑锅,并未造成畏罪自杀的模样,或者让贝丽珍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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