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中难免的关切之意,细究之下,却是暗含的讥讽之意。
这下子,父女二人默契的立于房前。安静的聆听房中的动静。
一记温柔的女声,绵绵软软的吴侬软语:“多谢姐姐记挂!这些时日,妹妹身子不大利索,也不知怎么的,乏的很,大约是人们常说的春困吧,****里沉沉而卧。整个人懒懒的,不愿起身。”
这女声便是唐鸢母亲,三姨太梁氏。
“也对!做姐姐的倒是糊涂了,怕是光照料神思不清的三小姐,妹妹已然耗尽心血。哪里还有这样的好兴致赏花呢?”边说着,程氏执起藕荷的帕,掩口浅笑。
“我自不似姐姐这般清闲,可****赏花弄草的!妹妹我福薄,鸢儿不争气,一时想不开。不似姐姐这般福泽深厚,有儿有女傍身。”梁氏神态自若,出口的言语亦是不卑不亢。
然,那程氏的笑意虽浅,声音却止不住的飞扬出去,被门外的父女二人闻悉。
至此,唐鸢再也听不下去,脚尖踢开门,疾步迈入房中,片刻已行至众人面前,杏眼圆瞪,扫过房中表情各异的主仆,更是寒光凛凛的怒视二姨太程氏。
程氏虽有些怵以泼辣著称的唐三小姐,却是更加忌惮紧随其后迈入之人唐醒之。
见唐醒之面无表情,油然而生的威严,众人忙施礼,二姨太更是眼疾手快的上前相迎,扶住唐醒之,换了副腔调,酥酥的娇唤:“老爷!”
三姨太梁氏垂睑福了福,亦低唤:“老爷!”
“今儿可真赶巧了,我与老爷心思一致,竟不约而同至妹妹处。”二姨太仍不依不饶的挽住唐醒之,好似那蔓藤攀上大树,缠的紧,不肯撒手。
而众人已从初见唐鸢凶相毕露的面面相觑中醒悟,因着唐醒之的到来,皆忽略了他们自以为依旧疯疯癫癫的唐家三小姐。
观众人对自己轻漫的态度,竟是不理睬自己的怒火,加之刚于屋外听闻二姨太挑衅的冷嘲热讽自己的母亲,唐鸢的气意蹭蹭上涌,片刻间已是怒冲冠状。
强自忍了忍,唐鸢忙小碎步上前搀扶唐父另一侧,貌似与二姨太一问一答:“多谢二娘对我娘的关怀!鸢儿疯癫这许久,怕是没少劳烦二娘,****来我娘这儿陪她唠嗑解闷,替她散去心头阴霾!”
说着,唐鸢福了福,尔后,继续道:“二娘,您费心了!从今往后,鸢儿已恢复神智清明,可常伴我娘左右,便无须二娘再这般劳心劳力!”
刻意的咬重“劳心劳力”!
“三小姐哪里的话,这是二娘的本分!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关心是应当的!三小姐何须言谢呢?”程氏偷偷白唐鸢,面上却是施施然笑回礼。
转身,唐鸢不再搭理面色微不霁的程氏,人已飘至梁氏面前,盈盈跪拜,面色凝重凄苦:“娘,女儿不孝,让您为****碎心。”
闻言,梁氏面如止水的俊秀脸庞为之动容,霎时眼眶潮湿,忙搀起女儿,双手执握女儿纤细的指,随即,轻抚唐鸢额前细碎的,道:“鸢儿,你这是做什么?”
“鸢儿好似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此刻,已彻悟。让母亲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