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世子怎会如此猜测?”墨离支着额头问。
“这就要从我去年前往东陵说起。”郁瑾风微拧着眉头,表情很不轻松,“我没有告诉过两位我去东陵的原因,其实,我是奉了父命与皇命去东陵调查两件事。”
“什么事?”墨离略直起上身,收起懒散模样。
宁天歌没有开口询问,只表现出认真倾听的模样,对于郁瑾风要说的两件事,她再清楚不过。
郁瑾风说道:“一件,是要查清当年的兰若公主,也就是兰妃娘娘暴病身亡的真正原因。另一件,则是调查宁相的大夫人,也就是宁主簿母亲的真实身份。”
“我母妃?”墨离噙着淡淡笑意,眸中已有了猜度之意。
未等郁瑾风作答,宁天歌已问道:“敢问世子,这两件事,哪件是奉的皇命,哪件又是奉的父命?”
“调查宁夫人身份是奉的皇命,调查兰若公主的死因则是奉的父命。”
“这倒是奇怪了。”墨离侧眸睨着郁瑾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几,“安定侯为何要调查我母妃的死因?”
郁瑾风本有条不紊地回答着两人轮番提问,此时却面露豫色,颇有些踌躇,“不瞒两位,其实……家父在兰若公主待字闺中时便已深爱上公主,只等着公主及笄之后便请先帝赐婚。未想先帝下旨让兰若公主远嫁东陵和亲,为此家父曾与先帝大闹一场,却依旧无法改变公主和亲的命运。”
竟然还有这样一场往事?
宁天歌看向墨离,却见他眸光转为幽深,在跳跃的灯光下看不分明。
“没奈何,家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兰若公主嫁到东陵,成为东陵皇帝的兰妃,他当时心想,如果兰若公主能在东陵过得幸福,能被好好珍爱,他便是远远地看着,便也欣慰了。”说到这里,郁瑾风顿了顿,似乎对其父的这份感情亦深有所感。“未想后来竟传出兰若公主不治身亡的消息,家父心中哀痛,很是消沉了几年,但近两年他却又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兰若公主向来身康体健,不该去了东陵便身染恶疾,如此轻易撒手西去,因此才命我趁着陛下下达命令之际一并深查。”
墨离许久不语,眸中有隐痛之色。
“想不到,安定侯也是个深情之人。”宁天歌喟然轻叹。
郁瑾风点头称是,“家父对兰若公主的感情,从未隐瞒过家母,因此我也十分了解。”
“那宁夫人之事又是怎么回事?”墨离没有再往下深问,望了眼宁天歌,淡然问道。
宁天歌避开他的眸光,微侧了脸,密长的羽睫遮去眸中神色。
“此事还需追溯到十八年前。”郁瑾风突然叹了口气,目光悠远,看着那淡青色的车帘子说道,“当时宁相出使天祈,身边曾带着一名女子,据说是在途中救过宁相,宁相念她有救命之恩,又因她孤身一人,便将她带在身边一同入了宫。”
女子……
墨离若有所思。
“入宫后,那女子被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看中,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了陛下的骨血,陛下对她倒是真心喜欢,本欲将她收房,那女子却几度自杀,后来又无故失了踪,据说宁相为此还与陛下生了很大一场气。”
“可见那女子并不喜欢陛下,而是被强要了去。”墨离手指一叩桌几,唇含冷诮。
宁天歌冷笑一声,“于是,你们陛下便认为这名女子的失踪与我父亲有关,然后派你来查?”
“没错。”郁瑾风点头,“宁相返回东陵之际,那女子也失去了踪迹,陛下便怀疑是宁相带走了她。”
“既然怀疑,为何不追?”宁天歌冷然相问。
“陛下率人追过,可并未在使节队伍中发现那名女子。”
“既然未发现,便是我父亲并未带她走,现在又为何还要来怀疑,还要追查这么多年之前的旧事?”
郁瑾风被她这一连声的质问问得有些尴尬,这些本就是宫廷秘事,说出来并不光彩。
“近年来陛下身体每况愈下,太子与二殿下斗得不可开交,彼此结党营私,大搞党争,置陛下与朝政于不顾,陛下一气之下便命家父查访当年失踪女子。”他沉然回答,“陛下认为,那女子失踪的时间与宁相回朝的时间相符,且宁相一回东陵之后便娶妻,后又打听到宁夫人是因早产而亡,从时间推算,那女子倒更象是在与宁相成亲之前便已怀孕……咳,宁主簿,我没有污辱令先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