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歌也一惊。
“没错。”皇帝缓缓说道,“今晚在朕的茶水中,也验出了毒,幸好朕没有喝,否则中毒的人就不止你一个了。”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墨离愤然一拍床沿,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宁天歌忙半跪在床边替他拍背。
皇帝沉默不语地看着他,直到他咳嗽稍停,这才缓了神色道:“你不必着急,安心在府里养病,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时辰不早,你好生歇着,朕便回宫了。”
“儿臣送父皇。”墨离立即推开宁天歌,双手撑着身子想要起来。
“不必了。”皇帝摆手,对宁天歌说道,“你好生照顾着安王,这几天也不必进宫了。”
“是。”宁天歌为墨离掖好被角,起身道,“微臣定当好好看着殿下,决不让殿下随意出门。”
“嗯。”皇帝转过身,走出两步,忽然虎步一转,又回过身来看着墨离道,“贾成办事不力,朕已经将他杖毙了。”
墨离微微一怔,皇帝已转过屏风走了出去,宁天歌连忙大步走出恭送皇帝起驾。
当然,顺带送一送冉大院正。
然而冉大院正却自始至终未拿正眼瞧她,背着他的药箱坐进宁府管家为他准备的小轿便随皇帝的轿辇洒然离去。
宁天歌苦笑。
果然,只要涉及到医理方面的事情,便什么都瞒不过他。
也幸好他什么都没跟皇帝说,连表情都没有泄漏半点异常,这一盘赌局,总算是赢了。
墨离在赌冉忻尘不识此毒,即使识得,也不会看出里面的乾坤。
而她,却在赌冉忻尘即便识得此毒,识得内在乾坤,也会如上次那般保全她。
只是,对于他这个向来一是一,二是二的人来说,这样做应该已经到了他所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甚至已经违背了他坚守多年的原则。
三百名禁卫军尽数消失在夜色中,那顶青帘小轿亦淡出了视线,她的心却一直跟着那飘出车窗的帘子走了很远。
她不知道,遇上她,是不是他的不幸。
但她却知道,遇到他,是她最大的幸。
静候在远处的下人们渐渐散去,前来侍候的婢女也被宁天歌遣了下去,端着送来的干净温水,她缓步走入房间。
关好门窗,转过屏风,墨离已阖上双眸,不知是否睡着,她将水盆轻声搁在盆架上,湿了帕巾走到床边。
虽然俊美如斯,但眉宇间疲倦之色表露无遗,青白的唇色代替了以往淡淡的绯红,脸颊也似乎消瘦了些,连颧骨都突了出来。
坐到床侧,用温热的帕巾默默地擦拭着他的脸,一只冰凉的手覆了上来,握住了她的。
她抬起另一只手覆着他的手背,他没有睁眸,她也没有再动,两人久久不语。
“其实,并非没有其他办法。”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轻声说道,“你又何必让自己受这么大的罪。”
毒确实是冉忻尘所说的那种毒,中毒也确实是实打实地中了毒,此毒伤身,毒性极大,若非事先所服的莲丹祛除了部分毒性,保护了心脉,墨离确实会有性命之危。
“不这样,又怎能瞒得过老狐狸的眼。”墨离轻启了眸子,淡淡一笑,“他又怎能下定决心废黜太子。”
“但也太险了,若非冉忻尘……”她一顿,“你应该知道,他已经看出来了。”
“嗯,我欠了他一份情。”墨离说得十分自然,并无半分勉强。
她默了一下,道:“贾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一盏茶上。”
墨离摇头,“不,在他当年给我母妃茶水里放入迷心散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听说,皇上连问都不问,便命人将他活活打死。”
他微嘲道:“虽说这是死罪,但你以为我父皇是因为这件事么?其实他想让贾成死已经很久了,之所以不寻机会处死他,不过是在等个好时候罢了。”
发现茶水中有毒,皇帝不问青红皂白,连来龙去脉都不问,便命人将贾成拖了下去,只怕早已存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