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坟前祭拜一番,铁良用引着潘策在屋前坐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端来茶水,潘策抚摸着女孩的头说道:“一年没见,铁梅也长的这么高了。”
铁良用嘿嘿的笑着,露出一脸的憨厚。
潘策扭头看四周,身旁的几间屋舍已是人去屋空,能带走的东西都被带走了,这里最多时差不多居住着四五十人,现在则只有不足二十人,大多数都聚在一处听一个说书的瞎子讲故事,山中土地有限,本不足以供养这许多人,全赖韩非远用自己的钱换来粮食资助,如今韩非远死了,这些人也作鸟兽散。
潘策感慨的说道:“哎!韩前辈生前收养的那些落难之人,想不到都是忘恩负义之徒,危难之时见人心,如今天下大乱,世人连知恩图报的心思都没有了。”
铁良用说道:“先生错怪他们了,家师死前曾有交代,让我们在他过世后拆毁屋舍,离开这里,他一生醉心武学,结下无数的冤仇,生怕身后会有人前来寻仇,殃及这些无辜之人,因此将所积攒的钱财尽数散于大家,好让他们各奔前程,寻条活路。”
潘策问道:“铁兄也要走吗?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还不如呆在山里清净。”
铁良用说道:“家师有命,我不敢不从,但师徒一场,总要略尽孝心才好,我想为师傅守孝三年,然后在离开这里。”
两人随意的说着,不一会话题又转到无敌剑法上。
铁梅给潘策送了茶水,走到玉郎身边,说道:“玉郎哥哥好久不来了,到我屋里歇会吧!前些时候我听瞎子大叔讲了个有趣的故事,好玩的很,我讲给你听好吗。”
铁梅也是自小在山中长大,身边缺少年龄相仿的玩伴,因此每次玉郎来,她总是前前后后的跟着。
玉郎见师傅谈性正浓,拉着贱奴躲在屋后,说道:“姐姐跟我一起去吧!铁梅妹子讲的故事可好听了,上次我给你讲的那个聂隐娘的故事就是从她这里听来的。”
贱奴摇摇头,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万一待会大爷寻不到我,又该生气了。”虽然心里也很想去,但想起潘策那恶狠狠的目光,还是忍住了。对她而言能躲在屋后,避开潘策的目光,已经很不错了。
玉郎说道:“那好吧!等咱们回去了,我在把铁梅妹妹讲的故事说给你听。”
避开潘策的目光,贱奴靠着屋子的墙壁坐在地上,赶了一上午的路,早就累的精疲力竭,要是能有张床躺上一会就好了,不过这样的想法对她而言实在是过于奢侈,能这样不受干扰的坐在地上歇一会,已经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瞎子坐在凳子上讲着什么,声音隐隐传来,好像说的是什么鬼怪故事。十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围着他,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时咧着嘴笑。
贱奴向往的看着,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幸福了,虽然他们生活的并不富裕,并且要面对繁重的劳作,但他们却能在劳作的间隙,享受难道的快乐,没有人呵斥他们,也没有人打骂他们,要是自己也能生活在这里就好了。
想归想,但贱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发出无奈的苦笑。
几个正在听故事的人发现了坐在地上的贱奴,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一个一脸麻子的年轻汉子指着贱奴,坏笑着说道:“三哥,瞧见那边的丫头了吗?听说她天生就是一个下贱胚子,潘先生就时常的这么骂她。”
三哥一脸的木讷,看了一眼贱奴,疑惑的说道:“我瞧着她挺本分的呀!她来咱们这里也好几次了,没见她做出什么下贱的事呀!”
一个大脚婆娘轻蔑的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说道:“呸,瞧她那样子,长的一对勾魂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听瞎子说吗?那些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都是这副样子,你现在瞧着她怪可怜的,没准一到晚上就变成妖精了,你少看他几眼,当心被勾了魂去。”
大脚婆娘的话立刻引来周围人的哄笑声,贱奴羞愧的低下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嘲讽了,但随着年龄一天天的长大,她的心中越来越生出抵触的情绪。
对于潘策,她有着天生的恐惧,但这些人为什么也要侮辱自己呢?她听玉郎说起过,这些人都是被韩非远收留的落难之人,他们和自己无冤无仇,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为什么他们也要这样对自己。
麻子脸嘿嘿的笑着挤过来,凑在大脚婆娘的身边,说道:“是呀!三嫂,你可要把三哥看住了,当心他被狐狸精勾了魂去,那你就要守寡了,嘻嘻。”
三嫂白了他一眼,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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