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不堪一击,这绝不是被吓破了胆的畏惧,这是冷静之后的客观评判。
胡勇说道:“将军,我知道你一定再想此战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你这样想,那么城外的忽必烈也一定在这样想,当所有的人都认为事情不可能的时候,才越有可能。”
出其不意,出其不意,玉郎看着胡勇,这也许是唯一可以采用的方法了,如果忽必烈真的也像自己这样想,但忽必烈真的会这样想吗?
宁州城外,当隐娘射杀了金锁,一步步的走过去的时候,连蒙哥都有些动摇了,但忽必烈却用雷霆的手段逼迫一队士兵去杀死隐娘,这才让李客发现了隐娘的弱点。黄庭下率领一万士兵据守邠州关隘,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收服,耶律五万已经穷途末路,他却根本就不去救援,让黄庭下在渭河渡桥布下陷阱,只一战就将自己击溃。
这份沉着冷静,这份独断专行,他会这样大意吗?
玉郎的眉毛抽搐着扭在一起,数万人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一切都充满变化,但现在,自己却需要做出最终的决定。
胡勇踏前一步,他看出了玉郎的犹豫,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决不能放弃,他一定要说服玉郎同意出战,他可以放弃一些财物,只挑一些最贵重的东西带上,胜负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只要两军交锋,就会是一片混乱,这样的混乱正好可以掩护他离开。
说道:“将军,机不可失呀!等到明天蒙古大军齐至凤翔城外,就再也没有获胜的可能了,将军,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这句话就像是警钟一样响彻整间屋子,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盯着玉郎,目光中充满了期盼,似乎是希望他下达命令。
门外突然想起李大牙的叫喊声:“不好了,不好了。”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李大牙一脸的惊慌,说道:“黄庭下来了,黄庭下来了,带着好几万人呢!”
胡勇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跌坐在椅子上,黄庭下来了,艾苏哈台必然也来了,城外的蒙古人就将有三万之众,最后的逃生机会没有了,辛辛苦苦搜刮来的那些金银财宝突然间变成了一堆废物,不仅如此,也许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曹多田指着李大牙骂道:“最多就是把脑袋丢在这,你他娘的慌什么慌!”
韩克穷说道:“将军,跟他们拼了,我要给二哥报仇!”
玉郎也是一脸的死灰,黄庭下来了,他有种预感,凤翔城守不住了,但就这样让兄弟们送死,他又做不到,无奈的说道:“别急,别急,让我在想想。”
曹多田突然愤怒了,说道:“将军,这一路上你总在不停的想,可是兄弟们却都死了,如今你还要想,是要把大家都害死在这里吗?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大家伙就都听胡兄弟的,趁着现在还有把子力气,杀了出去,运气好的,捡一条性命,运气差的,也就是把命丢在这里,去他娘的,十八年后仍旧是一条好汉。”
这些日子,他受够了玉郎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现在蒙古人大军围城,除了拼力一搏,还有什么好想的。
隐娘突然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一袭白衣格外的醒目,脸上也没有带黄金面具,美貌的脸上挂着冰雪一样的寒冷,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柱子等人,他们都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见神仙,并且看见了她那张冰冷的脸。韩克穷等人连忙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恭迎神仙,恭迎神仙。”
隐娘一步步的走过来,目光如刀一般刺在曹多田身上,冷冰冰的说道:“凡是触怒了神仙的人,都将遭到惩罚。”曹多田吓得浑身发软,他本就是个草莽中的粗鲁汉子,说话办事只图一时的痛快,这时候却被吓得心惊胆颤,只想磕头求饶,可是手脚却不停指挥,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
玉郎连忙喊道:“别,别杀了他。”扑过来想要挡在隐娘面前。
但为时已晚,隐娘已经走到了曹多田的身边,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就将曹多田的喉管捏碎,曹多田躺在地上扭动着,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隐娘和邓瑛一直就躲在后面,开始时听胡勇建议玉郎趁夜偷袭忽必烈,但玉郎却犹豫不决,心中已经十分的恼怒,这时候又听到曹多田蔑视玉郎的权威,再也忍耐不住了,心中的所有的怨恨都洒在曹多田身上。就算玉郎做的不好,那也轮不到他来指责,况且,这样当面的挑衅玉郎的权威,无异于造反作乱,决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