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为师去见了念儿。我知晓那日你去了映月湖,又见你今日如此狼狈,是以猜想你是否在映月湖发生了何事,才招惹了祸端,便就去”
“师傅!”陆方伯蓦地气恼喊道,拜师来首次莽撞打断沈千的话,急切道:“您怎能把这件事怪在念儿身上呢!念儿,念儿她”他急得手忙脚乱,连礼数都忘了,生怕自家师傅说了什么惹念儿伤心难过的话。
“你急个什么?!”沈千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心里顿时又气又无奈,语气也冷硬起来“若不是因为念儿,你会去映月湖?不去映月湖,你会成现在这样子?!为师不过小小教训念儿几句,你有何可担心的!为师是念儿的师叔,难不成还教训她不得了?!”
这傻徒弟,当真是要气死他才罢休!怪不得安年要磨练这小子,实在是这小子太过愚笨,简直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若是不给他掰过来,往后指不定要吃多少亏!
陆方伯从未见过自家师傅如此疾言厉色,一时吓得讷讷不知开口,好一会才结结巴巴辩驳道:“可、可,是徒弟自己要去的,念儿并不知晓此事,师傅您、您不能怪罪念儿”急得就差跪地哀求了。
孽缘啊沈千摇头苦涩一笑,缓和了语气淡淡道:“为师没有怪念儿,为师只是去问问念儿可有办法助你。”
听闻沈千这般说,陆方伯这才松了口气,憨憨一笑道:“不用麻烦念儿,这事我我能自己解决的。”嘴上如此说,眼中却闪过不屈和愤怒,神色亦阴沉起来。
沈千抿唇沉吟片刻,假意不知他救了顾安锦几人一事,问:“你可有法子见到齐大将军?若是你能见到他,以你如今的本事,定是能受他赏识得他提拔,如此一来,便就不用担心再有人找你麻烦。”
陆方伯苦闷摇头“我只听闻过齐大将军的名号,并未见过。我一小小市井之民,怎可能见到如此尊贵之人。”
“那你识得什么可以为你引荐之人?”沈千继续问,陆方伯犹是摇头,沈千便故作不经意沉思道:“若是你能识得永济侯府的顾三小姐,由她为你引荐,想必定是能成。”
陆方伯心头一跳,他倒是见过两个永济侯府的小姐,只是不知其中是否有顾三小姐。
“如何?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沈千见他眼光微闪,就知他定是想到了踏青之日所救的几人。正如安年所言,他这傻徒弟动心了。
“没。没有。”陆方伯慌忙摇头,眼神变得闪躲起来。
方才那一瞬,他产生了去找之前救的几位小姐求助的念头,然很快这念头又被他打消。他的自尊让他无法向他人低头,尤其还是与那个曾给过他屈辱的傲慢小姐有关的人。
陆方伯的心思很容易懂,稍有心眼的人只需一看他的反应,便能将他心中想法猜得七七八八,此刻沈千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更是叹他心思单纯不懂掩饰。
“既如此,那只能另想他法了。”沈千低叹一声,而后装作恍然想起,取出袖中宣纸道:“对了,这是念儿写与你的,你且瞧瞧,她道是对你有益。”
听得是念儿写的,陆方伯眼中瞬间绽放无线光彩,他急切地接过沈千手中的书信,小心且迅速地展开,声音抑制不住激动,念道:“刚者易折,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方能成大事建大树。”
洁白的纸上唯有这一句话,陆方伯凝眉细想,却实在参不透其中奥义。他知信上所指是他性子倔强,可这能屈能伸又是何意?可是要他向得罪之人低头么?蓦地,陆方伯心中涌起淡淡失望,他忽然觉得念儿并非他所想的那般美好。
“念儿道你性子刚硬,即便有事相求亦不愿向人开口,是以便写了这封信,并让为师转告你,若是能寻得机会脱离现状,就不要羞于寻求他人帮助,以免错失良机埋没才干。”
随着沈千的话,陆方伯心中涌起深深自责,他将书信折叠整齐,珍惜地收好,垂首道:“徒儿晓得了。”他方才竟误会念儿了,真真是愧对念儿一番苦心。
“你明白便好。”沈千深吸口气,摆手道:“为师也不多留了,你继续练武罢。”说罢快步离去,深色的背影渐渐隐入黑暗之中。
陆方伯怀揣着那封信,心中挣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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