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到要爬窗出去。还真的走到窗前跃跃欲试。
窗被她用力一推,伴着朵儿的一声尖叫,吱的一声便开了。朵儿其时正在雪雁的屋里学女红针线,看到她的举动,一失神,针走偏了,直插朵儿的食指。雪雁听得朵儿的叫声,回过头来,看到朵儿正用中吮着指头的血。她赶紧跑到朵儿跟前,开她的手为她查看伤势:“吓着你了?疼不疼?”
朵儿顾不上手上的伤痛,也顾不上回答雪雁的话,只一迭声说道:“姐姐,我看你是疯了,绣楼可有七八丈高,你以为以你那花拳绣腿的功夫,有把握从这里跃下去,而毫发无损吗?而且,你已经够伤老爷夫人的心了,再跌伤,你叫他们如何过得去?”
“可是,爹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呢?我是他的女儿,不是囚犯。一个月呢,关在这小绣楼里三十日,不闷死,也得疯掉啊,更何况”雪雁急忙打住。
可还是逃不过朵儿的眼睛:“更何况,明天就是你与那位俊公子的约定之日,所以你心急了,对吧?可是,我的姐姐,你就别气老爷了。”
自雪雁执意退了亲,任城王李道宗虽然顺了女儿的意,可对退了这门亲事,还是耿耿于怀。在他看来,没有谁比出身书香门第的杨政道更适合做他李道宗的乘龙快婿了。世道奢靡成风,门户显赫的,不是势利眼,便是纨绔子弟,要不就是整日流连风月场所的花花肠子,统统俗不可耐。
而杨政道从小饱读书诗,胸怀抱负,文武兼修,更精通音律,那一手小楷体写得神形俱备,令人拍案。更难得的是,此人儿时曾与女儿一起上的学堂,彼此有过好几年的接触,对女儿来说,也不算盲婚哑嫁。他深知这是女儿最抗拒的。他就不明白,女儿怎么就要把这好好的一门亲事给退了。这下他便头疼了,霎时间叫他去哪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呢?
为以防万一,他只好把女儿暂时禁足,不能让她自由出入了,要是她退亲的讯息泄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朝延到今,还是没遴选出合龄而又才俱备的女子,他悬起的一颗心当然也还是搁不下来。以女儿的才貌,一旦被朝延获释她未曾婚配,和亲的命运肯定逃不脱。他可只有一个女儿。
“朵儿,你说爹到底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呢?”
“老爷不是说叫你面壁思过吗?抄一百遍金刚经,你忘了?谁让你执意退亲?”
“爹真的因为此事,一个月不让我出府吗?”雪雁取来一瓶子,轻轻把白色的粉沫涂在朵儿的伤口上。朵儿认得,这个青瓷瓶正是当日“南山寺”那公子所赠。
“这个问题,你已问了快十遍了。”
“我总得搞清楚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吧?以往我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也不会是这样的。爹顶多就是一瞪眼一吹胡子,呵斥几句罢了。”雪雁拿起朵儿绣了一半的夏荷叹气:“何况,这次也不全错于我,都是该死的杨政道,恨死他了。最好此生别让我遇着他,否则,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