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干脆的双膝一跪,再次打断他道:“爹,请恕女儿无礼,女儿说过,以后嫁取两不欠,此事请您不要再提了,好吗?”
她垂目跪着,满心想的都是身中剧毒,不知所踪的子洛。
而杨政道如今终于高官厚禄了,可,又与她何干?她的心思,她记忆中对他仅余的情意,早已随那一纸退婚书,消散殆尽了。
“雁儿,雁儿,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她一时失神,李道宗唤了她几回,她才回过神来:“爹,我在听呢。”
李道宗沉吟道:“雁儿,这是你恩师的意思,也是杨政道的意思。在长安,我们私下见过,他啊,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啊,当真难得”
李道宗叹了口气道:“雁儿,你如实告诉爹,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她一愣,没想到爹会有此一问,忙道:“爹,没有的事。”
李道宗道:“你可别当爹真的老糊涂了,你这两月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雪雁一时语结。她从小就没在爹娘面前说过半句谎言。可这该从何说起呢?认,是不认呢?
李道宗目光如炬地瞪着她道:“如实说来吧,你从小就不会说谎的。”
雪雁一咬牙道:“爹,女儿是有了心上人。”
“什么?”李道宗原本还是不确定的竟成了事实,他一时也接受不来,他从小娇纵的女儿,他养在深闺的女儿,竟然也会心有所属,这如何了得?可既是事实,也罢!于是抑着怒色沉声问道:“谁?哪家的公子?”
她小心的答道:“不是哪家的公子,是”天,她该如何作答?既是不能隐瞒事实,可又怎么跟爹说清楚这个事实?
“他叫张昶,字子洛。”她声如蚊蝇的答道。接着开始细细讲述在南山寺的巧遇,以及那次在街上他出手相救时的豪情。
对他的真正身份,对在“长鸣山”发生的一切却是绝口不提。心想着,这也不算是欺骗了吧。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保留罢了。听罢,李道宗叹着气问道:“那你可知他的身份?”
“女儿不曾打听。”
“连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你就可以倾心于人了?未免太儿戏了吧?”
她默然,不作声了。李道宗道:“先起来吧。明儿我让人查一下,看看是哪家的公子,要是门第不错,此事为父帮你作主吧。”
雪雁慌了:“不用,爹,我”如若李道宗这一查,肯定能查出他曾是“铁辕门”门主的身份,这是爹绝不能容的。心思一转,低低的带点悲凉道:“爹,不要查,查到了人家也未必喜欢我。”
李道宗一愣,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真是不让爹省心啊。”
雪雁急道:“以后我的亲事全由爹作主,女儿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爹不查他,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