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子平急急地拉着她向前走,寻夏却在后面轻轻“啊”了一声。
曲桃亦扭过头,却看见自己的香囊不知何时掉在了雪地上,藕粉色的锦面上沾染了血污,寻夏正面带疑虑地捡了起来。她见曲桃亦回头,不由得问道:“小姐,奴婢怎的从前从未见过这个香囊,这是小姐的吗?”
曲桃亦拧着秀气的眉想了片刻,许久道:“许是二房的送的,我瞧着也眼生。”
符子平对于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是见曲桃亦拿着那脏了的香囊仔细端详,白皙的纤纤十指上都沾染了污血,不由得出声道:“阿桃,这香囊都脏了。”
符子平想夺过脏了的香囊来,再捡块干净帕子给曲桃亦擦擦手,没想到他一凑近那香囊,却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曲桃亦见他神色不对,不由问道:“这香囊有什么不对吗?”
符子平却兀自皱眉冥思苦想了会儿:“我从前领兵上战场,祖父曾教我在战场上如何智取。其中有一法便是用香料吸引山林间野兽,将凶狠的野兽引向敌人。”他顿了顿,把那香囊凑近鼻子嗅了嗅,不太肯定道,“我总觉得气息有些许相似,让我带回去帮你查查。”
曲桃亦闻言心底却一惊。果然如她方才所料,自己不可能这般凑巧地送到老虎面前,原来是身上不知何时佩带的香囊惹下的祸。
可她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是带着这个香囊出来的。二房唯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名唤曲真茹。她记得这个香囊是自己这个庶妹送来的。曲真茹不常来大房这里走动,那次她这庶妹端着盘菱花糕,说是想念姐姐,便亲手做了糕点送来,还笑语盈盈地拿出眼前这枚香囊给自己,说这也是她亲手做的。
曲桃亦并没有想太多,于是便收下了糕点和香囊,还让寻夏拿了几匹流云锦给曲真茹去做了几身新衣裳。
但是她很快便十分不解地皱起眉头。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没有带这个香囊,那这个香囊又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曲桃亦将自己的行程顺了一遍。她从自己房间出来,身边跟着的只有寻夏。上了马车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来到流云小筑,然后便是车夫拿出脚蹬来让自己下车……
等等,那个车夫?
曲桃亦当时没发觉什么,现在想来却发现那人眼生得很,动作还笨手笨脚的,险些绊了她一下。
原来……是趁机把香囊放到自己身上么?
曲桃亦心下了然,却还是看向寻夏,询问道:“今天驾车的车夫是哪来的?”
寻夏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本来一向是老刘的,谁知他昨日里竟和二房的厮混出去吃酒了,只好借了二房的老李来。”
一切都和她的猜测对上了。曲桃亦慢慢攥紧了拳,心底一片心惊和疑惑。
她与二房素来尚未恩怨,母亲平日掌中馈也未曾克扣过,怎的她这位庶妹这般心狠手辣,要置自己于死地?
但曲桃亦并无将心中所想表露在脸上,而是看向一边还在研究香囊的符子平,轻声道:“时辰快到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符子平见曲桃亦催促,立刻找了帕子随手一裹塞进衣袖里,点了点头跟上去。
曲桃亦寻着自己的座位,本想捡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没想到符子平却也跟着坐下了。符子平这次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京城早就传遍了这位小将军的名字,京城无数高门贵女都明里暗里热切地瞧着符子平要坐在哪,谁曾想他竟坐的那么偏远,和旁边挨着的平阳侯府家小姐谈笑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