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这一哭,直接消磨掉平阳侯仅剩的耐心。
平阳侯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店主那一番话里所表达的意思。在买之前便知道麝香的作用,曲桃亦偏偏又在这之后出了事……
他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如炬的擒在账房身上:“你不想说,那本侯便只能上报官府了。”
世界上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平阳侯想着冷笑一声,对于账房愈发厌恶:“来人,去官府……”
“王账房,”许氏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哽咽道:“我自然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残害桃亦?”
账房仿佛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直不曾开口。他面如死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见他这副消极模样,平阳侯越感气怒,他大掌猛地一拍案,被放在上面的茶盏都跟着一颤:“速速去通报官府!”
“侯爷,官府这个时辰都已散衙了。”作为看客的符子平轻声提醒。他说罢不经意的斜乜跪于正中央的账房一眼,道:“虽说麝香是这账房买的,可晚辈仍有一点疑虑难解。”
平阳侯闻言道:“子平但说无妨。”
得到了首肯,符子平停顿了下,方道:“细究整件事,其实有两个可疑之处。麝香来自于哪里,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阿桃身上。侯爷当时并未在场,所以没有见到当时有多凶险。那老虎凶猛无比,阿桃手无缚鸡之力根本难以抵挡,她身上又无防身之物,只得拿着折下的花枝驱赶。”
“可这怎能挡下?”符子平反问一声。
一席话,说得平阳侯面上血色全无。符子平却依旧在继续:“幸而当时晚辈正好从那里经过,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段话只差明言这其中还有问题。平阳侯并非傻子,他沉默了一瞬,而后目光扫射至下侧的曲真茹身上:“茹儿,你来解释,你送给你姐姐的香囊里为何会有麝香?”
曲真茹呼吸一停,全身僵硬着好半响没有动作。
“茹儿。”平阳侯风雨欲来的呼唤一声。他语调平直,但这时谁都听得出这是即将发怒的意思。
“茹儿是担心姐姐的身体才加了麝香。”曲真茹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生怕再大一点声就会将此时的局面打碎,从而陷入绝境。
平阳侯一吼:“那你这麝香是从何而来!”
说罢,他向符子平道:“子平,你是否查了城中这两月所有购买麝香的?这其中可有她!”
符子平摇摇头,道:“麝香不易买,这两月也只这位账房先生一人而已。”
“你还有何话说!”平阳侯冒了火,这一声吼得所有人一静。
王氏见情况不对,那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精致的妆容哭花,小脸煞白着。简直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侯爷,冤枉呐!茹儿这么多年行事如何,侯爷都看在眼里,她绝不是这般人!”
“一定……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父亲,不然还是再查查吧。妹妹她一向善良,女儿相信她应当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只是不知到底是谁,心思当真歹毒至极。”曲桃亦突然道。
她表情淡淡,眉眼中隐隐有一一缕忧愁。
种种证据都指向曲真茹,平阳侯此时已经信了大半,但面对亲生女儿,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他脸色几度变幻,最终还是朝曲真茹问道:“曲真茹,你说还是不说!”
语气严厉,不像是在问女儿倒像是在审问犯人。
王氏突然疯了一般的往前爬,哭喊道:“侯爷,你相信茹儿,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你相信她……”
“茹儿,你快同你父亲解释,不是你做的!”王氏又回去抓着曲真茹的身子猛烈摇晃。
“母亲……”许久未开口的曲真茹低低的抽噎了一声。
母女俩生得有三分像,具是出众的姿色,一纯良无害,一虽徐娘半老但依旧风韵犹存。这样拥在一起哭腔,让见者不由生出几分怜惜感。
“母亲莫哭。”曲真茹咬着唇为王氏擦掉脸上的眼泪,却当即又有新的滚出,根本止不住。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面向平阳侯,身子几乎全都贴到地面,行了稽首礼:“父亲,麝香乃是茹儿在做香囊时从王账房那里讨来的。因麝香有醒神开窍之作用,茹儿便想寻一些,正好王账房听到,他便给了茹儿一些。至于引来老虎,茹儿更是难以预料。”
“王账房,此话你可认?”平阳侯并未直接相信曲真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