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之人,极有可能就是昨日将我打晕并带走我的人。( ) ”
心澄说这话的本意是想和林淼确认此人来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却迎来了另一番境遇。
翌日,阴已转晴,天光大好。
皇都不比小小属地,大道始终繁华喧嚣,一路皆是数之不竭的热闹。
心澄已许久没有坐过轿子,也许久没有静下来去想那个人的事。若非萧夫人昨日告诉她那人到了皇都,她恐怕还在“逍遥自在”的日子里自得其乐。
“郡主,此事你不要再管,交给我们便好,现在你的头等大事是去见你的父亲。”
萧夫人是这么说的,而且她的表情也清楚地告诉她,这句话已经过深思熟虑。
心澄突然觉得世事难料,她一直以为这个人已经当她不在这世上,所以父亲之于她而言亦是一个十分遥远的人,遥远到连从小喊过几次“父王”都能掰着手指数出来。
“父王您看,这是心澄写的字。”
“父王,师傅教了轻功,心澄可以飞上飞下了!”
“为什么父王不跟心澄说话,是不是因为心澄做的不好?”
“心澄今日受伤了,好疼,父王抱抱心澄好吗”
年幼的时候的确很傻,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他最亲的人。
她的父亲是穆轻言,那个拥有倾城之貌的灵郡王爷,她感谢这个人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可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得到过。赞美,教导,甚至是训斥,每一样他都吝啬给予,而仆役们却说,她的父亲并非少言寡语之人,至少之前并非如此,是自从她的母亲走后才变成如今这般冷漠。
讽刺的是,她连母亲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兴许是死了,兴许是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当然他的父亲也不可能同她说,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长着,最后在那份冷淡和疏离之下失去了仅剩的自信,她从未了解过这个人,也不想去了解,她宁愿告诉自己,她并不是他亲生的。
事实上,她离家的时候父亲也没有阻拦,甚至没有派人找过她,看来她在与不在对他而言都是不重要的,至少没有所谓的亲情牵绊,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是一样的徒劳。
那么现在呢?现在为何又要自己去见他?
“郡主,我们到了。”
轿子停了下来,停在离皇宫外有些距离的别院那里。
心澄呆了片刻,这才从轿子里出来,定神一瞧,萧迟已站在一侧,伸手迎接她下来。
“郡主,王爷就在里头。”萧迟看着她微笑。
心澄颔首,抬头凝视着别院四周,此处异常僻静,门口也并未悬挂任何牌匾,若是不知情,恐怕不会知道这里是皇家的院落。
一夜小雨下来,地上有些湿滑,风中也带了些微热,让人顿生不安和焦躁。心澄苦笑了下,稍稍撩起长裙,跨过脚边的水塘,一直走到台阶。
“心,心澄!”
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一回头,萧迟还在那里,眼神闪烁着,似乎欲言又止。
想起来昨日被此人看了个精光,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可惜萧夫人去了霍家验尸,林淼又不相熟,不然昨天顺利地躲了他一整天,今日也当是不用见到他。思及此,心澄不禁嘟起了嘴,不满道:“有何贵干?”
萧迟眨眨眼,嘴角在那个满含怒气的眼神中渐渐上扬,任微风打乱了他额前的发。
“郡主看不到我会很高兴吧?”他抱臂挑起了眉梢。
高兴?她为什么高兴?一时间,心澄这样问着自己。过后想了想,不禁对自己失望透顶,即便十分讨厌眼前这“吊儿郎当“的人,却发现自己对他的宽容已是到了让她无法理解的程度。
心澄的性子并不活泼,甚至可以说是偏静,会冷静地对待自己所做所想,唯独面对他时完全冷静不下来,时而抓狂时而忧愁,时而又有些羞赧。
“不高兴,见你还活的这么快活,我就打心眼里不高兴。”她不耐烦地回答。
这是大实话,只要这个人还在她心上一天,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一想起萧迟这个人,她心里就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哦?”萧迟神情突然舒缓了下来,戏谑道:“那郡主是希望在下以死谢罪吗?”
心澄愣了愣,忆起他的欺骗他的调戏,便没好气地说:“你,你犯下的罪过太多,死不足惜!”
说罢,她转过身,一只脚毅然跨进了门内。
水滴顺着屋檐滴下,零星几颗,晶莹剔透。心澄停在了原地复又转头,见他已是作揖道别,心里顿时弥漫起了酸楚,连到了嘴边的话也似乎说不出来。
她为什么会停下?为什么看着他却有些不舍?
“郡主?”萧迟听到门行径的声音停止,便抬起头,注视那个即将离开的身影。
“我”心澄终是开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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