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下起了阴雨,潮湿遍屋舍,闷气尤甚。( )
心澄又在萧家住下,一早起来便帮忙准备早点,萧迟在母亲授意下悄悄溜回了房,一夜下来也算有过休息,至于他爹,估摸着也不敢对此举有所异议。
于他们每个人来说,这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一宿未眠,心澄有些心不在焉,打着哈气不说,连动作也不如往常活络。
昨晚萧夫人出来搅局后,她又和萧迟说了一会儿话,除了亲昵之外也把那些事一五一十说了,包括她和霍寅之之间的血缘关系。萧迟虽是多有诧异,不过到也解开了些迷惑,他总算明白王爷允许此人接近心澄的原因,心软也好,强硬也罢,他们之间的联系毋庸置疑,想要撇清也是不可能了。
萧迟冷静思考了一会儿,劝她不要想太多,至于王爷的事也有他的父母帮忙想办法,现在仅仅是软禁,不会有大的问题。她是个“已经”嫁去别国的郡主,再忙活也轮不到她来自寻烦恼。
心澄很想反驳,却窝在他怀里什么都没说,的确,她现在还不能那么明晃晃地出现,若是被有心人见到,这个欺君之罪也是坐实了,拿来做文章简直轻而易举。
然而明明想的清楚,这么些事还是放不下心,一整夜辗转,怎么都没办法入眠。萧夫人见了她那两大大的黑眼圈,不由心疼道:“哎呀我的好郡主,你这是想谁想成这样?”
心澄苦笑“夫人别拿我说笑了。”
萧夫人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晃了晃脑袋,拉过她道:“放心吧,你那高贵冷艳的爹没那么好收拾,有事他会周旋的,用不着你这丫头来操心。”
闻言,心澄垂眸,似是有几分相信。片刻后努力扯了一丝笑出来,致歉道:“是心澄庸人自扰了。”
不知怎的,萧夫人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反而更难受了,一眼瞧见走过来儿子,便赶忙搬来当救兵,命令道:“快来哄哄人啊,我不行了。”
萧迟一头雾水“什么不行了?”
“你心上人看起来快哭了,我搞不定。”萧夫人摊手。
“”“夫人真是爱玩。”萧隽书从房里出来拉住她,顺便解救已经无语的儿子,一板一眼道:“迟儿把郡主带走吧,你娘近日确实过于调皮了,若是不想被她祸害,就速速离开。”
“迟儿明白,”萧迟点头领命,立马带着魂不守舍的心澄去了房间,顺便捎上了该吃的早点。
待到人走,萧夫人这才睨了他一眼,拉下了脸道:“你怎么在小辈面前拆我台啊?”
萧隽书牵起她的手微微一笑,语重心长道:“是我的不是,请夫人不要责怪,你我二人好久不一同吃早点了,来,坐吧。”
萧夫人也没真的置气,耸耸肩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打了一碗清粥给他。
正在此时,外头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
皇宫僻静的角落中,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站在那里,眼角的褶皱渐渐清晰。他清了清嗓,将手背到身后,抬头望着丝丝不断的细雨,就那样忘记了离去。
那日送走了女儿,便被穆承启传召,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一样被唤去书房,一样聊着所谓家常,拐弯抹角之处他也毫不点破,看似和从前一样逆来顺受。然而这个皇上还是沉不住气,终究是向他说出了意图:“皇兄,这么多年过去,这兵符你也该交还了吧?”
“原来是这件事。”穆轻言心中多少有过揣测,听闻他直说,到也觉得痛快,淡淡道:“莫非陛下送心澄去和亲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呵。”穆承启冷笑“皇兄何出此言?”
穆轻言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叹气。穆承启的恨意早在他继位之时就埋下了根源,这点他心里是清楚的,怪只怪老皇帝驾崩前留了一份遗诏,遗诏中虽是写明了传位给他,却将可以调动天下兵马的权利交由了自己。
起初他以为这是个笑话,没想到兵符真的会落入自己手中,当时的他拥有了比皇位更有实力的东西,只要他想,即便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似乎也唾手可得。
命运和野心头一次在一个地方相交,可偏偏那时的他心如死灰,这一死,便死了十几年。十几年间物是人非千帆过尽,他伤了太多人,早不知如何挽回,直到霍寅之的出现,改变原本已成定局的一切。
穆轻言终是苦笑了下,拱手道:“陛下所言臣自当遵命。不过,陛下不要再利用寅之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不料却被那些侍卫生生拦住,而下一刻,身后传来了浑厚的男声:“既然皇兄肯答应,那不如在宫中小住几日,待心澄出了嫁,我们也好聊聊这别的事。”
穆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言下之意也听得明白,看来面前这人是铁了心要拿到兵符,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淡然的目光中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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