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倒挂金钩倒挂在门前的横梁上,两个漂亮的丫鬟托着两个大银盘款款走来,银盘上盛着名贵水果,堆成了一座小山。两个丫鬟又说又笑,在她们开门后的瞬间,吴非凡暗施钢针,射翻银盘,趁着两个丫鬟惊慌失措,拾掇四处散落的水果时,吴非凡以闪电般的速度跃入屋内,又一矮身,钻进了屋内一宽大的榻底下。
正好将室内的一切看得了个真真切切,正前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五旬开外的肥胖男子,高鼻深目,油光闪亮的光头像刚出笼的馒头陷在粗壮的脖子上,身前放着一盆炭火,焕着熊熊的亮光,左右各放着一把躺椅,两个身无寸褛的胡姬半躺在椅子上给男子暖手脚。
吴非凡自诩精通古今中外的奢侈享受,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一千三百多年的大唐,竟有这种荒诞不经奢靡生活。
背对着吴非凡的是一位四旬开外的中年男子,古铜皮肤,他长跪在肥胖男子的前面,诚惶诚恐地接受主子的训话。吴非凡好生诧异,他的体型与老郎中无异,怎么面相又变了?
正在诧异间,太师椅上肥胖男子如地狱般的声音道:“可恶小儿吴非凡,区区一件羽绒服,让本爷损失百万银子。奴才邓忠,你为何不杀了吴非凡小儿,以泄我心头之恨?”
中年男子磕头如捣蒜,哀求道:“谢爷,你一心想着泄愤,竟忘了与张丞相下达的‘借刀杀人’的计谋,若一时冲动杀了吴非凡,陛下追查下来,可会连了老爷和张丞相。”
吴非凡大惊,毒计出自张丞相之手?
张丞相是谁?
吴非凡努力搜索历史知道,惊出一身冷汗来,难道是大唐名相张说?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加害我?吴非凡一动不动,静听下文。
“谢爷”忿然道:“秦家剑法,独步天下,此计失败,他完全无恙,张丞相大公子岂能夺帅,咱们先斩后奏,也为张丞相扫除一大强敌,有何不可?放虎归山,失去张丞相的信任,今后叫爷如何在长安立足?”
中年男子子继续道:“谢爷,你多虑了,吴非凡小儿中了马鬼的‘断魂散’,虽凭借他超凡的武功和医术保住了小命,但已病入膏肓,奴才给他把脉时,他脉象阴沉,气若游丝,半盏茶的功夫,两次吐血。奴才估计,活不过三天,后天就是校场比武时间,就算他命大,挺到了后天,硬撑着上场,这与送死没有何区别?如不参加校场比武,张丞相再参他个抗旨不遵之罪,吴非凡小儿的脑袋也保不住了,倒是王有容占了个天大的便宜,自以为是她设下陷阱害死了吴非凡小儿,尚不知是我们借她的手罢了。”
两人恻恻大笑,令人毛骨悚然。
“谢爷”一挥手,中年男子方才站起转过身来,脸正对着榻下的吴非凡。
吴非凡一凛:中年男子的体型和步态与那夜与自己交手的蒙面大汉和老郎中毫无区别,声音与蒙面杀手别无二致。真是奇了怪了,世上真如同音同体型不同貌的两个人。
正纳闷不已,谢爷”桀笑道:“多亏你的易容有术,为爷探得重要情报,爷从岭南买了名贵珠宝,你今夜护送爷到张丞相府上去。”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面皮和一套假发,一番穿戴,又变成老年郎中模样,变成老郎中的声音道:“谢爷,你还认得奴才么?”
吴非凡倒吸了一口凉气,邓忠就是昨夜林中偷袭的蒙面杀手,天下竟有如此狂妄之人,吴非凡惊出一身冷汗。天下竟有如此狂妄之人,吴非凡惊出一身冷汗。“谢爷”拍了拍邓忠的肩,夸奖道:“邓忠,身怀绝技,爷的得力家将也,事成之日,本爷定有得赏。”
邓忠前脚跨出房门,“谢爷”左右抱起两位胡姬,甩在榻上,一阵云雨。吴非凡躺在榻下,床第之声听得真真切切,这可是奇耻大辱。吴非凡怒从心头起,何不趁机良机杀死“谢爷”,于是抽出匕首,正欲行动时,转念想到:若杀了这恶贼,就挖不出隐藏在背后的张丞相了。
吴非凡收起匕首,复又静静地躺在榻下,丝毫动弹不得,惹得内心一阵躁热,难爱至极。半个时辰后,榻上响起了均匀的鼾声,吴非凡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与左亮会合后遁出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