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眼圈微红,眼泪哗啦就下来,她颤声道:“老爷,今儿单是老爷封官,奴婢恨不得脱衣相庆!老爷一上席时,奴婢就发现老爷左胸受伤,只为顾全老爷的威严和脸面,不敢声张。经刘小虎说破,老爷为何还不实情相告?”
吴非凡暗惊,夏荷好犀利的眼力。故作镇静,淡然一笑:“夏姑娘,难道你觉得老爷的胸伤有诈?”
夏荷点了点头。
吴非凡无奈一笑:“夏姑娘,你这是爱屋及乌吧了。老爷说这伤是被羚羊角给刺破的,就是给羚羊角给刺破的,校场比武,左亮他们三都看见了,有惊无险,老爷皮发无损,放眼天下,有谁能伤得了我?”
“老爷,你还嘴硬,奴婢刚验过你的伤口,明显的是利器所伤,若不是老爷武功高强,避其锋芒,性命忧矣。老爷说羚角所刺,羚角所伤,属于钝器挫伤,伤口创面大,难道奴婢认不出来。老爷刻意隐瞒,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夏荷虽是一介奴婢,但早已以老爷为终生依托,老爷这般待我,叫奴婢无不担惊受怕?”
说着夏荷竟小声地抽泣起来,香肩随着抽泣轻轻地颤动,相见尤怜。
多好的姑娘啊!心地善良,天赋异禀。
不禁为自己先前对夏荷心存戏谑和轻薄的心思而深深自责。吴非凡不好再隐瞒下去,他凄然一笑,道:“夏姑娘,这胸伤是薛畅给刺的。”
“啊!薛畅!你们是兄弟,他为何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夏荷大惊失色,一声惊呼,忽又双眸扑闪,大悟似地道,“奴婢知道了,是因芷萱小姐。”
吴非凡心一懔,这小妮了太她妈的聪明了,不置可否地问道:“别乱猜,你为何知道这般仔细?”
夏荷端坐着,轻声细语道:“薛畅是你的结拜兄弟,但他是犟牛脾气,薛秦两家联姻早有传言,只因小姐年纪尚小,未提及婚约。小姐生性豪放,不受约束,性烈如火,对老爷爱慕至极,奴婢早看在眼里。一定是老爷高兴过头了,与芷萱小姐有亲昵之举,被薛畅发现了端倪,两个男人为情而斗,老爷被心慈手软,不慎被薛畅所伤。”
吴非凡一震,夏荷看似一个小女子,对世事洞悉这般仔细,不由感慨万千,试探道:“夏姑娘,若你是我,应当如何对待?”
夏荷不假思索地道:“回老爷,一个男人若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枉为男人,老爷做得对,既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又顾全了大局。”
“若你是薛畅呢?”
吴非凡又问道。
“自古先到为君,后到为臣,男女之事,强扭的瓜不甜。薛畅对芷萱有情,可芷萱对薛畅无意,豪门联姻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毁坏了众多人的幸福。回老爷,若我是薛畅的话,我会潇洒地转身。”
不知夏荷是出于应合吴非凡伤痕累累的心,还是出于真情表露,总之,吴非凡听了夏荷这番话,他沉重的心顿轻松了起来。
忽听夏荷一声长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古,又有谁能逃得了一个‘情’字呢?”
吴非凡内心莫名一颤,是啊!滚滚一个‘情’字,让多少英雄豪杰低下了高昂的头颅,都是肉胎俗子,又有谁能做到超凡脱俗。冲冠一怒为红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情’也正是吴非凡人生的软肋,尤其在美女面前。
吴非凡感慨地道:“夏姑娘,若你是芷萱,你会像她那样做,为情而死吗?”
夏荷美目瞄了吴非凡一眼:“要看是谁了?若是像老爷这样的大英雄,奴婢愿死上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