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行。”秋风子大喜,摸出一个小银锭子塞到小鬼头手里,道:“这是一两银子,你领了洞庭双龙来,我再付你另外一两。”
“老道士没得小心眼儿,谁还拐你的不成。”小鬼头嘀咕一声,把银子攥在手里,口中念道:“一个麻花一文,油葫芦两文,一碗汤圆五文。”边念叨边转过了身,秋风子一愣,随即意识到小鬼在算计着买吃的,微微一笑,想:“这小鬼。”便在这时,他眼角忽地瞟到一个人,正在解那船的缆绳,身形背影,正是那夜见过的飞贼。
想不到千等万等,竟在这会儿等到了,秋风子惊喜交集,飞身而起。那飞贼机警得很,他身子一动,那飞贼立马扭头看过来,神色一变,飞身上船,操起竹篙便把船撑开。
秋风子追了他一年多,如何还容他逃走,大喝一声:“哪里走。”飞身跃起,凌空扑去,那飞贼左手去怀里一掏,一把飞砂就打了过来,秋风子早拔剑在手,长剑舞动,将飞砂尽数荡开,身子仍是直扑过去。
那飞贼见他如此狠辣,脸上变色,操起竹篙,一抖,竟是一式杨家枪的“毒蛇出洞”直扎向秋风子胸口,秋风子一剑削下,劈向竹篙,以他功力,这一剑绝对可以将竹一削两断,自然就破解了飞贼这一招。不想那飞贼甚是狡猾,篙到中途,霍地一沉,反打秋风子下盘,这样秋风子的剑便削他的竹篙不着了。
秋风子怒哼一声:“好贼子。”看看竹篙扫到脚前,倏地一抬腿,竟就站在了竹篙上。那飞贼没想到他如此功夫,手腕连振,要将秋风子摇下来,但秋风子却就象粘在上面似的,随便那飞贼怎么摇怎么颠,休想颠得他下。
秋风子这门功夫,叫做“喜鹊登枝”是青城派的绝学之一,必须内功轻功俱臻上乘,才能施展,一旦练成,身轻如羽,便在小指头大一根的树枝上也能立足。
但那飞贼脑子灵变之极,一见颠他不下,立即双手一送,将竹篙抛出,同时去怀里掏出两把飞砂,漫天盖地打将过来。
秋风子在竹篙上借不到力,飞贼的飞砂又太多,而且蓝汪汪的,显然染了毒,不敢冒险,只得一个跟头回到岸上,借了力,再要重新跃上船去,却见那飞贼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眨眼不见。
那飞贼故技重施,秋风子又惊又怒,见不远处一艘小船,急招手道:“船家快过来,我给你十两银子,帮我找个人。”同时操起那飞贼抛出的竹篙,心中暗叫:“我就不信你不出水换气,只要你一露头,道爷便象穿泥鳅一般穿了你。”
他这主意打得挺好,湖面空阔,视力无碍,他若乘了船在湖面巡视,那飞贼不是鱼,终是要出水换气的,水中闪避不灵,非给他一竹篙穿了不可。
可惜他还是小看了那飞贼,他只注意看湖面,没注意那飞贼的船越漂越远,直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句:“唉,笨道爷,那人在船底托着船走呢。”他才意识到上了当,却已迟了,那飞贼嗖的一下窜上船,将船划得如飞而走。
提醒他的是那小鬼头,秋风子忍不住骂了一声:“死小鬼,早不说。”小鬼头回他一句:“死道士,谁知道你那么笨。”
这时那船主靠拢来,秋风子飞身上船,道:“追上那艘船,道爷给你二十两银子。”掏出一锭大银扔在船板上。
那船夫见了银子,浑身是力,将船划得飞快,只是那飞贼起步在先,驾船的本事也了得,一时追不上,秋风子急了,操起一块船板帮着划,追出七、八里水面,眼见越追越近,那飞贼霍地放了一枝火箭。
秋风子一愣:“这贼子原来还有帮手,不论你有多少帮手,道爷都不怕。”仍旧直追上去。
越追越近,前面突地出现一艘大船,那飞贼的船迎着大船急划过去,秋风子毫无惧色,加力追赶。
看看赶近,那大船也迎了过来,让过飞贼的船,向着秋风子的船急冲过来,船夫怕了起来,道:“它要撞沉我们的船。”秋风子道:“不要怕,尽管划拢去,要撞上了你就躲开,我自跳上船去。”那船夫看在银子的份上,勉为其难,迎头划去。
看看靠近,秋风子才发现那大船极为古怪,不象一般的船是个长条形,而是方方圆圆,就象一只大乌龟,船的四周,还包了铁片,竟和战舰差不多。
眼见相撞,那船夫将船一扳,堪堪让过,秋风子身子一点,纵身向大船上跃去,身到半空,背后一声急叫:“带我上去。”竟是那小鬼头。
原来那小鬼头躲在他船下,竟跟着来了,秋风子脑中念头一闪:“这小鬼头真是讨厌得紧。”便不再想,一跃上了船。
船板上空空如也,船舱中隐隐有丝乐传出,情形怪异,秋风子却也并不畏惧,仗剑大步过去,一脚踢开门,往舱中一看,顿时又惊又怒。
舱中尽头,斜倚着一个男子,四十来岁年纪,却打扮得象个女人,鬓边还戴了一朵花。舱中另有十多个子,竟是全身赤裸,身上只披了一袭轻纱,和没有披全无两样。
那中年男子妖里妖气的一笑,道:“唷,道长好大的火气,温柔一点嘛。”他说话就象个女人,却又特别的别扭,听得秋风子直起鸡皮疙瘩。
“我斩了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秋风子怒喝一声,仗剑直冲过去,那中年男子并不站起来,咯咯妖笑,道:“如此风月,动刀动剑,可也太煞风景了,道长不如坐下来观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