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湖如一整块净蓝色的琉璃,一阵微风过处,分不清哪里是湖水,哪里是蓝天,哪里是白云,哪里是天鹅。远处天鹅成双成对,翩翩飞过,好像整个蓝天都被它们羽翼zhan有,看得人又惬意,又羡慕。
凤曦和躺在地上,对着蓝天喊着:“老天爷——你今天要是敢下雨,我作鬼也不放过你!”
龙晴已是一件件地将身上衣物除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又温柔,又悲伤。
凤曦和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欺负我身上有伤?”
龙晴呸了一声:“废话,你带我来要干什么?”她的脸已经开始红了,手停在最后一层壁垒之上,不知要不要继续。
凤曦和嘻嘻一笑:“我带你来看天鹅啊,人生匆匆,难得对着如此湖光山色,你怎么如此没有情趣?”
龙晴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轻声道:“少废话来啊,抱着我。”
凤曦和不理她,把地上的衣裳丢了过去“快穿上,湖边风大。”
若是平日,龙晴恐怕已经动手了,她咬了咬牙,走到凤曦和身边,躺下,轻轻抱住他的脖子,颤声:“你”凤曦和拍了拍她的后背:“乖乖穿上衣服,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龙晴恼羞成怒,直视着凤曦和的眼睛:“你明明在躲我,凤曦和,你他妈就不能主动一回么?”
凤曦和苦笑:“龙姑娘啊,你他妈就不能别老是一脑子男盗女娼的么?”
这个“男盗女娼”倒是浑然天成,龙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眼里一片盈盈。
凤曦和轻轻抹去她的眼泪,压低了声音“晴儿,不许哭,你要是再敢哭,我就——”
“就什么?”龙晴的身躯滚烫,贴得更近。
凤曦和坏笑:“你要是再哭,到时候我也哭,叫天下人耻笑漠南凤五是个孬种,害你也没面子。”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龙晴忍不住大声嚎啕起来,一边哭一边怒骂:“凤曦和,你怎么就不能要了我呢?”
凤曦和一把推开她,也怒道:“你淫词滥调看多了?我现在要你就是个畜生,龙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脑子?”他一把捡起衣裳,丢在龙晴身上“你非要逼我现在就跟姓苏的走?”
龙晴被他推的一个踉跄,站起身来,猛一抬头:“随你,你活该!”
凤曦和懒洋洋转过身子:“快穿快穿,少在那儿装傻,我喜欢的晴儿不兴哭哭啼啼。”他的声音里满是微笑,手指却颤抖着抓紧草地,一手惨绿。
龙晴终于衣冠楚楚地坐下,颇有些泄气“那好吧,说,你拉我来干什么,别告诉你只是为了叙旧。”
凤曦和正色:“晴儿,能不能告诉我,莫无的事情?”
龙晴一怔,转眼已经明白“你要在临走替我料理他?”
凤曦和点头“这个人剑法决不在你之下,我不放心。”
龙晴忍不住又想嘲笑:“苏旷可还在你家守着呢。”
凤曦和目光有了些凌厉之色“我欠他一条命,还他就是。但在这块地方,别说他区区一个人,就算朝廷千军万马奇至,凤某何惧?”
“好威风!好霸道!”龙晴鼓掌“只是,凤曦和,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你太霸道,总是想替我把什么都安排好,我担待不起——我和莫无的恩怨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凤曦和看着她,眼里的凌厉一丝丝化作温柔:“那好,晴儿,就算我临走的时候求你,我想知道你的事情,不想带着一脑子胡思乱想见阎王爷我不插手,只想听听,好不好?”
提起莫无,龙晴的神色黯淡了,半晌,她缓缓开口道:“他是我爹的好兄弟,只是我爹的死,却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爹的名讳是龙铮,铁骨铮铮的铮。
二十余年前的江湖,有“醉翁茗客剑公子”之说,我爹便是醉翁,与师父萧茗,剑公子莫无鼎足而三,偏偏又是极好的朋友。但是后来,慢慢有了变化,我爹娶了我娘,师父也有了心上人,三个人原本的亲密无间便有了些不对。爹娘和师父一心归隐田园,不问江湖事,但是莫无才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哪里能忍住性子?“
一旁的凤曦和忍不住插嘴:“你是说,十六岁?”
龙晴点头:“莫无本来就是不世出的天才,若不是中间十年弃剑,恐怕今日你我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算了,我继续说。”
“我爹爹妈妈隐居在太湖之中的芙蓉庄上,师父师母,呃,那时候还不是师母呢,就住在隔壁的竹林之中,快活似神仙。只是我娘,还是有了麻烦。要说起来,我这个马匪也算家族渊源,我娘认识我爹爹之前,本就是道上出了名的独行盗,也做过几桩惊天动地的案子,洗手归田之后,依旧有许多人不放过她,里面就有当年的铁面名捕。他带人纠缠我爹娘几次,偏偏又不是他的对手,就设下圈套,以我娘昔日兄弟为饵,要诱她入彀。”
“听师父说,我娘也是火爆义气的人物,一怒之下真的翻出旧日行头,要夜闯金陵府救人。我爹忽然发觉娘亲不见,就急匆匆把我托付给了师父,前去救人,但终归还是迟了一步,娘她自知无路闯出重围,又被兄弟误会,竟然横剑自尽了。等到爹爹赶去金陵府,却却看见了莫无。那时候他们已经四五年未曾见面,我爹便以为莫无勾结了官府,谋害娘亲,一怒之下,便和他割袍断义。谁知莫无死命拦着爹爹,不许他杀铁面复仇,我爹只好和莫无苦战,结果,铁面已经走了铁面走后,金陵官兵合力围杀我爹,莫无却死命替爹爹杀开一条血路,带着我娘的尸身逃出城外之后,他跪下道,铁面是他生平唯一好友,爹爹若要怪罪,就请杀了他为嫂子报仇”
“爹爹他,又如何对兄弟下手?这时师父师娘带着我赶到,爹爹只看了我一眼,就把我和吴钩剑一起托给师父然后然后他老人家,也自尽了。莫无羞愧之下,便也要横刀自尽,被师父拦了下来,立誓终身不再用剑,从此一走了之。听师父说,那晚我哭得厉害极了从那之后,我再没有哭过,一直到,到今天。”
凤曦和紧紧握了龙晴的手,喃喃:“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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