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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传信,牟斌回京。”邓府,花园水阁。“岳父,小婿区区生辰,怎敢劳烦您老大驾。”邓通捧着一杯茶奉到牟斌面前。牟斌并不接茶,冷哼一声“老夫本也不是为你来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邓通讪讪地看了眼妻子,牟惜珠接过茶盏,笑着又送了过去“那爹是来看女儿的,才几个时辰不见,便想女儿了?”“北司得到消息,京城聚集了很多江湖人物,动态不明,这财神府树大招风,老夫不得不多长个心眼。”牟斌捋着下颌短须,淡淡说道。
“有您这棵大树靠着,什么妖风掀得起来,”牟惜珠不失时机地捧了自己老爹一下。牟斌也被女儿逢迎地心怀舒畅,威严的面容展出一丝笑意,接过茶盏浅啜了一口。
“是啊,咱府中有您老安排的锦衣卫坐镇,那些宵小之徒岂敢造次。”邓通附和着妻子说道。女婿开口,牟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对着翻脸如翻书的老丈人,邓通自讨没趣,老实退到了一边。
“惜珠,老夫自行安歇,你们夫妻去待客吧,别怠慢了王爷。”牟斌对身后的呼延焘与齐元放点了点头,二人躬身退下。京师的一间客栈内。几名唐门弟子正向唐知节回话。“今夜邓通大寿,邓府好不热闹,天幽帮的人似乎想趁机下手。”
唐知节不屑哂笑“早知道他们按捺不住,正好让天幽帮做出头鸟,试试邓府的底,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之后。”几名弟子称是,唐知节疑惑地巡睃了一圈“怎么就你们几个?三妹呢?”
几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低头不语。“说。”唐知节一拍圆桌,厉声喝道。几名弟子被吓得一激灵,其中一个嗫喏道:“三姑姑听说青城的牛鼻子对二公子言语不敬,去寻他们的晦气了”青城派众人落脚之处。
“刘师兄,咱们就这么干坐不动,由着别人去抢日月精魄?”性格暴躁的辛烈扯着嗓子嚷道。“辛师兄,少安毋躁。”齐守城开言劝道。“眼看宝物被人抢走了,能不躁么,要是落入唐门那帮龟儿子手里,可就没后悔药吃啦。”辛烈对着齐守城喊道。
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的黄土剑无可奈何,求助地看向了黑水剑洪涛。洪涛轻捋他那一副又黑又亮的美髯,语气平静道:“坐下,听刘师兄说话。”一向火爆脾气的辛烈偏偏吃这位没脾气的一套,气鼓鼓地坐下,倒是没在吵嘴。
刘铎看了看这几位性格迥异的师弟,解释道:“青城毕竟是名门正派,宝物如果真的在邓府,不好行强取豪夺之事。”“要是被唐门抢了先呢?”辛烈心心念念的便是这个。“岂不正好,师兄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们动手了。”
齐守城已经明了刘铎之意。辛烈恍然大悟,连连称妙,这时忽听“咚咚”门响“什么人?”刘铎长眉一挑,手已已握住剑柄。“客官,小的为您送夜宵来了。”“我叫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辛烈大咧咧地起身开门。
“客官您请了。”一名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进了房门,将夜宵一一摆放在桌上“几位客官,请慢用。”
“慢着。”黑水剑洪涛的一柄长剑出鞘半尺,横在店伙颈间。店伙计被吓得面如土色,颤抖道:“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洪涛看着伙计托盘下的那双手,冷笑道:“扮得很像,可这双手保养得太好了。实在不像干粗活的。”
伙计面色一变,托盘向前一抛,趁洪涛躲开空当,反手甩出数支袖箭。洪涛挥剑拨开,待要追逐,忽听窗棂破裂,飞蝗石、铁蒺藜等数种暗器破窗打来。
青城四剑将宝剑舞得风雨不透,将暗器尽数击落。刘铎抬脚一踢桌面,桌上酒菜腾空而起,刘铎袍袖一抖,将酒菜兜住,甩手向窗口泼了过去。
杯盘破裂与惨叫声交杂响起,刘铎一声冷笑“既然夜宵已经被唐门朋友弄脏了,便请苦果自尝吧。”“牛鼻子硬是要得。”一声带着浓郁川音的娇叱“蓬”地一声,一股黑芒由屋门前射入。
刘铎瞳孔一缩,急吼一声“结阵。”四柄长剑交织成网,挡在四人身前,那蓬黑芒悄无声息地没入剑网,无声无息。
光网忽敛,四人鼻尖上都已见汗,虽之短短一瞬,却紧张过度,也耗费了大量内力,刘铎看着剑身上竟被钉入了数根银针,足见暗器的劲道刚猛。“七星透骨针!唐三姑!”齐守城恨声道。
“牛鼻子好眼力,三姑奶奶不陪你们玩了。”声音渐远,人已到了客栈之外。见对方下死手,连一向好脾气的洪涛都动了怒“刘师兄?”刘铎冷声道:“追。”
长街之上,清清冷冷,夜风渐起,两旁店铺都已关门歇业,一道红影上纵下窜,发力狂奔。四道灰影紧随其后,奔逸绝尘,片刻不松。“几个牛鼻子,追姑奶奶这么紧,可是想还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