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啊?”计全扫了扫一旁的镖局众人。妈的,出门没看黄历,校尉无奈挥了挥手“放人。”“不能放。”树阴下一个头戴斗笠乘凉的人忽然说道。
锦衣校尉心中正腻歪,闻言火往上撞“你他妈谁”后面话都没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牙齿打颤“大大大人”
身穿葛袍的牟斌与呼延焘等人摘了头上斗笠,牟斌神色如常,呼延焘铁青着脸看了跪地校尉一眼“你当的好差!”
烈日炎炎,校尉身上却全是冷汗,牟斌驭下极严,适才自己不仅玩忽职守,还堕了锦衣卫的威风,想想牟斌手段,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呼延焘眼光鄙夷,下令道:“交付南司。”
几名随从领命,将这个倒霉蛋拖走,锦衣卫南镇抚司负责本卫法纪与军器制造,这位进去后能否再出来只有天知道了,牟斌站在计全二人身前,淡淡说道:“你们可要捏捏老夫?”计全“咚”的跪在地上“在下岂敢。”看看身边还傻站着的乌金,猛拉了一把“还不跪下给牟帅请罪。”“轰”的一声,好像城墙塌了般,乌金跪在地上。
“罢了,锦衣卫的人不争气,老夫自会处置,至于东厂的人交给刘瑾吧。”牟斌看都懒得看二人一眼,从二人身前经过,来至方旭身前“方大少要出门?”
“昨日灵前,牟大人应该知道了。”方旭回道。牟斌点点头“虽说方大少与邓通有旧,但还要公事公办。”
“那是自然,不过在下还要等一位朋友。”方旭笑道。车马辚辚,一队骑士护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由街头驰来。看到“荣”字认旗,牟斌淡然一笑“连荣王爷大驾都惊动了,方大少果真办事周到。”
朱佑枢步下马车,哈哈大笑“本王没来迟吧?”“来得刚刚好,才要出城。”方旭笑道。“牟大人,怎么又见你了,锦衣卫最近无事可干?”
朱佑枢见了牟斌,皱眉道。牟斌摇头“近来京畿屡有凶案,缇骑自不得闲,但不知王爷大驾何处?”“方旭第一次出镖,本王前来相送。”朱佑枢牵着方旭的手腕,便要出城。
“王爷留步。”牟斌道:“鉴于盗匪猖獗,出城之人皆需详加盘查,以免纵匪逃窜。”“长风镖局也要查?”朱佑枢问。“是。”牟斌点头。
“本王出城呢?”“王爷自是不用,但下人随从也需逐一查盘。”牟斌理所当然道。“牟斌,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朱佑枢怒道。“内阁批文,兵部、三法司俱都盖印,臣依法而行。”牟斌不卑不亢。
呼延焘取出一份公文,双手呈上,牟斌示意“王爷可要验看?”朱佑枢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以牟斌与内阁六部的关系,公文必是真的,他一个闲散亲王能如何,学朱家那帮亲戚们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抱歉,堂堂荣王爷还没活到如此精彩的地步。
“王爷,既然牟大人公务在身,您便体谅一二。”方旭道。骑虎难下的朱佑枢就坡下驴“看在你的面上,本王不予他计较。”“谢王爷宽宏。”牟斌施礼,又对方旭道:“谢方大少体谅。”“皆赖牟大人算无遗策,方某佩服。”方旭道。
镖局众人俱都下车下马,接受锦衣卫与门军盘检。呼延焘见一辆悬挂蓝布车帘的马车始终无人下来,伸手去掀,被横刺里出现的卫铁衣举臂格开。“车上是谁?”呼延焘问。
“镖局女眷。”卫铁衣道。“带着女眷出镖?”“哪条律法有载女眷不可出镖?”“你”呼延焘差点被噎死,上前便要用强。“呼延焘!”牟斌喝了一声。“大人,这车里有古怪。”卫铁衣冷笑“怕是有人心里有鬼。”
牟斌不做口舌之争,扭头对方旭道:“方大少,你看这个”方旭也不废话,跳上车,掀开车帘“牟大人请看。”车内是一粉裙女子,明眸皓齿,清雅秀丽,对着车外众人微笑施礼。
“卫大小姐!”车中人出乎预料,牟斌微微一怔,略一沉吟,道:“可否下车叙谈?”“牟斌,休要欺人太甚。”朱佑枢刚被下了面子,正憋了一肚子气“若借盘查之名惊扰女眷,便是到了御前,本王也要与你论个分明。”
“王爷所言极是,臣唐突了。”牟斌请方旭放下车帘,看看一无所获的手下,挥手放行。队伍出城之际,牟斌忽然道:“方旭!”
“牟大人还有何见教?”方旭讶异。“方大少侠肝义胆,老夫钦佩,但请勿忘了你与邓通亦有朋友之谊。”“牟大人放心,方某与邓通相交多年,以心相印,断无相负之理。”方旭昂然道。
牟斌凝视半晌,点头道:“好,老夫便祝方大少一路顺风。”镖局人马逶迤而去,荣王也自回府,牟斌立在城墙之上,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