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海兰所言,丁寿若有所悟,凝神观望,见白裙丽人长袖恍惚间无风微动,黑衣人身形若有若无地转了转,已然抬起几分的长袖毫无迹象地重又落了下去,黑衣人又转正了身形。以丁寿的眼力可以看出,长袖扬起后手已经暗藏了几十种变化。
而那黑衣人身形微动,却将后续变化尽皆封死,如王廷相所说,这二人果真是高手。“海兰姑娘,尊师修炼的是何武功?”丁寿蹙眉问道。“师父说她的心法唤作”冰心诀“,练到深处可以摒七情,灭六欲,心中无想。”
“那你可曾习得这门功夫?”这功夫哪是人练的,丁寿暗暗吐槽。海兰耸了耸肩“没有,师父说练这门功夫要放弃太多,她让我再开开心心地玩上几年,大一点再说。”
丁寿嘴角翘起,看来这位冰山美人自己的修炼还没到家啊。山峰上二人凝视又过了半个时辰,黑衣蒙面人开口道:“纳兰清妍,你还是破不了我的奕剑术。”
声音娇柔婉转,竟是一名女子。“李明淑,你也不能尽料我”冰心诀“先机。”名为纳兰清妍的白衣美人声音冰冷,犹如这山巅的万载坚冰。李明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错,今日又是平局。”
“来年再战。”纳兰清妍舞动寒风,飞身而下。“告辞。”李明淑也不再废话,疾驰下山。“师父好厉害,又打得她抱头鼠窜。”海兰鼓着手掌迎了上去。
纳兰清妍面无表情,斥道:“油嘴滑舌。”声音中竟带了一丝暖意,可随后转向丁寿二人时,声音顿时化作万年寒冰“你们走!”丁寿本是满脸堆笑过来讨这位冰山美人欢心,却被人开口逐客,当即笑容一窒。
“师父,他们是我请上山的朋友。”海兰嗔道。“不是我的。”纳兰清妍的声音仍是不带一丝感情。丁寿仰天打个哈哈“我等今日即便作了恶客,可一杯水都未曾饮过便被逐之门外,这难道是黑水神宫的待客之道?”白色倩影脚步一顿“好,就让你们饮上一杯水。”
“真的!师父果然最疼海兰了。”海兰蹦蹦跳跳地上前挽住了纳兰清妍的胳膊。丁寿轻声问王廷相道:“子衡兄,你怎么看这位长白雪仙?”
“不好说。”王廷相摇了摇头。“试言一二。”丁寿鼓动。“长白山内,黑水神宫,若所料不差,这位纳兰宫主应是黑水靺鞨遗民,不过”王廷相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丁寿追问。“她手中竹箫用料乃是湘妃竹,此竹生在江南,今日却现北地,这其中”王廷相踌躇难言。
丁寿接口道:“这位北国佳人其中必有故事”若非跟着这对师徒,丁寿二人绝想不到天池群峰下竟还藏着这样一座地下宫殿,楼台连亘,朱堂华阙,唯可惜者,偌大宫殿内连丁寿等算上,不过四个人。
“鸱吻秀丽挺拔,出檐深远,果然是唐制。”王廷相对着宫殿四处考究,一砖一瓦都能让他惊呼赞叹,海兰瞧着他的样子只觉有趣。
丁寿没有王廷相那样有学术意识,如今所处宫室应是师徒二人日常起居之所,他四下打量,对壁上挂着的一幅画感起兴趣,画中一位女子低首弄箫,模样竟与纳兰清妍依稀相像,画侧还题有几行诗句,待要细看,一袭白纱飞过,将那画卷挡住,扭过身,见纳兰清妍将两个白玉盏放在了桌上,淡淡道:“喝吧。”
道了声谢,丁寿端起白玉盏就饮了一口“嘶”地倒吸口凉气,细看玉盏内尚有未曾化开的冰碴,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冰水”吐出又显得失礼,二爷将一口水在嘴内左右反复倒腾了半天,才缓缓咽下,直觉得凉意透心而过“冻”人肺腑!
王廷相兴冲冲地跑来,拱手道:“敢问纳兰宫主可是靺鞨遗民?”纳兰清妍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是又如何?”“山腹之中竟存有唐式殿阁,若上奏朝廷必得嘉奖。”王廷相兴奋道。纳兰清妍摇摇头“不稀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辽东也是大明治下,断不能让这殿宇湮没在塞外荒原之中。”王廷相振振有词。“靺鞨受大唐册封,神宫关大明何事。”一句话气得王廷相差点跳起来。
“大明得国之正,亘古未有,今继汉唐为华夏正朔,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子衡兄,稍安勿躁,”丁寿岂能由他唐突佳人,转脸笑道:“此处钟灵毓秀,巧夺天工,也只有此地才能孕育贵师徒这样风姿出众的人物,王兄适才话语多有不妥,得罪之处还请”
纳兰清妍端起玉盏饮了一口冰水,突然道:“水喝过了?”“啊?啊。”丁寿诧异地点点头。“走吧。”纳兰清妍开口送客。这娘们怎么这么难逗啊,丁寿来了火气,转头见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海兰,眼珠一转,道:“海兰姑娘,今日多蒙款待,有闲暇时请到京城作客,让丁某一尽地主之谊。”
听了他们想走,小姑娘有些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