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剑眉一挑,一秤金方才急切间所用步法不凡啊,不露声色的向远处水榭一指“妈妈院中的花魁已有主了,还能安排何人啊?”
吃吃一笑,一秤金依偎到丁寿身前“宜春院内百花吐艳,还愁找不到一朵大人满意的鲜花么”摇了摇头,丁寿叹气道:“丁某眼光很高,庸脂俗粉怕是入不了眼,除非”
“除非什么?”一秤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快要滴出水来。折扇挑开纱衣,陷入深邃香峰,丁寿似笑非笑,道:“除非苏妈妈这样的美人肯屈身就教。”
“哦?”一秤金面上闪过一丝讶色,咯咯笑道:“不想奴家还有此等福气,若是大人不嫌奴家年老貌丑,奴家暖席以待”粉面微扬,鲜艳红唇微微翘起,丁寿抿唇一笑,捏住一秤金雪白尖尖的下巴,俯身欲吻,忽然眼角突现一丝寒光。
折扇轻挥,丁寿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中腰身一拧,如同大鸟般掠出了院墙。一秤金愤愤跺了跺绣鞋“该死”月华如水,斯人独立。“月白风清,良辰美景,白兄不邀月同醉,来此何干?”丁寿缓步上前,轻轻说道。
白少川敛眉低目,轻笑道:“今时非比往常,丁兄一举一动皆受人关注,芙蓉暖帐一时风流快活,平白授人以口实,殊为不智,是以白某提醒一二。”
“白兄这个提醒未免太有诚意了。”丁寿伸出折扇,扇尖上赫然夹着一枚银针,在月光之下发出幽幽蓝芒。
白少川不以为意,伸手取回银针,悠然道:“倘若丁兄色令智昏,连这区区手段都不曾提防,那便取死有道,不足惜也。”丁寿神色一凛,凝视白少川,白少川轻摇折扇,神态自若。
“呀呀”一只落单乌鸦由树梢飞起,打破了二人沉寂。丁寿扭身就走。“丁兄何往?”“回家睡觉,明日还要随二铛头习琴,没时间与你在人家房顶上絮叨。”
丁寿摆了摆手,由这家宅院的房脊上一跃而下。白少川看着手中银针,唇角轻勾,手腕一翻,那只在梢头盘旋的老鸹直直坠地,没了声息。丁府内的一间小屋。
“妈,这京城的宅子真大,比宣府强多了。”蕊儿喜滋滋地捧出一盘糕点,送到美莲面前“这是长今小姐亲手做的的藕粉桂糖糕,您尝尝。”美莲看了看盘中糕点,面无表情地问道:“好吃么?”蕊儿连连点头:“好吃极了。”
“打你个没出息的吃货。”美莲抬手一个耳光将女儿打倒在地。“妈”倒地的蕊儿捂着红肿脸颊,委屈道:“女儿怎么啦?”“一盘子糕点就让人收买了去,再给你点好处是不是要把你娘我也卖了?”美莲愤愤道。
“女儿不敢。”蕊儿连忙端正身子跪下,哀泣道:“以后女儿再也不要小姐给的东西了。”“呸,什么小姐,一个高丽小丫头,不知给爷下了什么迷魂汤,府里上下反倒拿她当个宝了。”
美莲冷笑道:“一准儿是贻青那几个狐媚子给支的招,看着就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蕊儿嗫喏不言,美莲兀自不休,指着女儿骂道:“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早早就把身子给了爷,肚子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儿也不晓得,”蕊儿眼中含泪,委屈道:“不过女儿还年轻,总有机会的,娘别担心。”
“不担心?京城里这些女人一个个被姓谭的婆娘整治得服服帖帖,那个高丽丫头私底下是管她叫妈的,姓杜那两个女人院子里又是丫鬟又是婆子的,明摆着也是受爷的宠,你肚子里若没爷的骨血,咱娘俩怎么在这大宅子里立足。”
美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道,看着女儿被训得怯怯不敢说话,美莲也失了兴致,冷笑一声:“哼,老爷这么大的家业,想独霸了去”双手环抱胸前,缓缓道:“走着瞧!”
弓弦胡同,延禧寺。二铛头雷长音性子恬淡,不喜喧闹,平日并不住在东厂,而是在保大坊的寺庙内借住。
丁寿从做完早课的僧人处打听到雷长音住处,便绕过雄伟的大雄宝殿,来至一处幽静跨院,还未及近,便听院中传出一阵柔和悠扬的琴声。轻咦一声,丁寿有些奇怪,拜后世精英教育的福,凑热闹也上过几天古琴培训班。
当然如今除了几首曲子其他也忘得差不多了,更没有某小主琴放反了也能弹的本事,可这院中琴音明显是二人合奏还是能觉察到的。
琴音倏止,雷长音的声音响起“一曲未完,竹楼先生何不尽兴?”一个沙哑声音回道:“贵客已至,怎好累人久候。”“俗人旁听,不想扰了二位雅兴,罪何如之。”丁寿转过院墙,长揖施礼道。
定睛细看院中,翠柏之下,二人对坐,每人身前摆放着一具瑶琴,一个青衫文士正是二铛头雷长音,另一人宽袍缓带,白面无须,却是不识。“琴声不雅,贻笑大方,丁佥事见笑了。”那位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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